&ldo;教授,您不觉得这样杀人太累赘了么,杀一个人用得着这样繁琐么,还把地板拆了下来?&rdo;我忍不住问道,因为你要谋杀一个人搞的事越多破绽就越大啊,搞出那么多步骤,其中难免会有漏洞,比如漏下个指纹毛发什么的。&ldo;是啊,我们也奇怪!&rdo;教授摸了摸下巴,&ldo;所以这就要靠警察叔叔去找了。&rdo;听着教授的话我寻思,能被教授称为叔叔的人,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叫警察爷爷!?来到村卫生所,这里的医疗条件虽然落后,但收拾的却是极为干净整洁。钱帅果然在病床上躺着,还由护士小姐一勺一勺的喂着稀粥,瞧他那模样真是又贱又爽。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掉队了,一点组织纪律性都没有。他抱歉一笑,说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醒来时就已经在卫生所里躺着了。就连护士小姐也说,是几个山民赶集回来见他晕倒在地上才把他送来的。接下来的几天,我和朱坦然做为他的好友,理所应当被留下来照顾他,还有不放心的老教授,其他同学则按原定计划返回学校。钱帅这家伙仗着家里有钱,想在卫生所住多久就住多久,还累得我们两个把他伺候得像爷一样。事情本来没什么意外,但就在我们办完出院手续,准备回学校的当天中午出事了。中午我给钱帅送饭,当我提着饭盒来到卫生所的时候,却发现钱帅捧着自己的肚子杀猪般鬼叫。我马上冲过去,发现他疼得头上都冒汗了,我翻开他捂着肚子,白白的肚皮上面横看竖看一点伤痕都没有啊。但钱帅只喊疼,并形容跟刀绞一样。我知道他是条好色的硬汉,若是普通小伤他绝不放在眼里,我只好叫来医生,但检查结果也一无所获。我只能眼睁睁看着钱帅喊疼。他嚷着肚子刀绞一样,当时我隐约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却一时没反应过来。后来他的疼痛稍微轻点的时候,早已错过了最后返校的那班火车,教授虽然不放心,但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学校的事情耽搁不得。再说,反正这里有我和朱坦然照顾他,钱帅的父亲也马上会赶过来。果然,教授走了没多久,钱帅暴发户的老爹就带着一大帮城里来的医生冲进村卫生所。他老人家一来,抱着儿子就是心肝肉的叫。本以为钱帅老爹来了,我就可以轻松一下,结果到了晚上我和朱坦然又被叫了回去,说钱帅又喊疼,而且这次都昏过去了。我和钱帅既是同学又是兄弟,上次去采钟乳石样本,我差点掉进溶洞也是他奋不顾身拉住了我,看他疼成这样,我心里也跟拧抹布一样,难受得不是个滋味。&ldo;奇怪了,没外伤啊,难道是神经痛?&rdo;卫生所的大夫,城里来的医生,全都围在钱帅病床前,像是研究外星人一样分析着他的病情。我和朱坦然,还有钱帅他老爹,也焦急不安的看着昏迷不醒的钱帅。&ldo;我刚上个厕所回来,帅帅就叫肚子疼,感觉比上午还要严重,我看也是没有外伤的,但我儿子就是嚷,说肚子里有东西割他一样。&rdo;&ldo;您还记得上午发作的时间么?&rdo;城里来的医生急得满头大汗,边问边翻看病历夹。&ldo;记得,&ldo;又是哪里疼了?&rdo;我一来就问道。病房窗口边一位高大的年纪同我相仿的年轻人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又看着钱叔,大概意思是这鸟人是谁。钱叔一进来就去看钱帅了了,没顾得上介绍我。直到钱帅逐渐恢复神智,清醒了过来,他才反应起同我介绍:&ldo;他是我的养子,刚从美国读完医学博士回来,叫钱空,这次也是我把他拉来的,看看对帅帅的病情有什么帮助。&rdo;然后钱叔又把我介绍给钱空,这小子全然没把我放在眼里,知道后从鼻孔哼了一声算是打了个招呼。说老实话,他长得英俊,是那种一眼就能抓住你眼睛的醒目五官,看起来非常非常的年青,气质沉静、很优雅、很绅士。但是,他的姿态让我很不舒服,而且自己的兄弟还在病床上躺着,他却看上去一点都不关心,反倒是钱叔更像个当儿子的样。我觉得奇怪,怎么一家人差别就这么大呢!不过想想这是人家的家务事,我多操心干啥,还是先问问病情。&ldo;还是以前疼过的地方么?&rdo;我靠近钱帅轻声问。&ldo;嗯!&rdo;这个字拖得很长,钱帅看到我来了,反应平淡,但看到了我旁边的江红鲤,竟高兴得挣扎着想要起来,但很快便被钱叔按了下去。不过,从他锲而不舍的泡妞劲上,我知道他短期内肯定死不了。所以,我伸手制止让他保持安静,多休息。边同他聊着,边帮他擦着汗,还要特别注意,一点一点的小心不要碰到他喊疼的地方,江红鲤一直在旁边看着没出一声。那个叫钱空的,我从来没见过的钱帅的哥哥,一直站在窗户边,不停拿眼白瞟我,那眼神,让我有种被当众被剥得精光的慌乱和不安。但转念一想,我有什么不安的,人正不怕影子邪我又没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想到此,我又抬头和他坦然对视着。&ldo;如果我的判断没错,他应该被人拿来喂蛊了,没想到啊!蛊刑真的存在!&rdo;江红鲤在旁边看了会儿,摸着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刚说完,钱叔就惊讶得很,而一旁的钱空倒是平静的很,优哉游哉地开口反问江红鲤:&ldo;你知道蛊是什么吗?就敢在这里乱说!&rdo;&ldo;当然知道。&rdo;江红鲤抬头瞪着他,一脸严肃道:&ldo;蛊型是黑苗族中最残忍的刑法之一,一般只用来惩罚那些出卖族人的苗人。但此刑只有黑苗中技艺超群的蛊王才能施展,听说,黑苗里曾有个蛊王就是这么被处死的,不过最早的蛊刑不是人为的将受刑者的肚子剖开,而是将蛊虫从嘴巴里灌进去,让蛊虫自己钻进五脏六腑吃光心肝。&rdo;听江红鲤说完,我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造谣迷信,一定是造谣迷信,天底下哪有这么诡异的事情,现在都什么年代了,一定是小说电影看多了。&ldo;是又怎样,这和钱帅有什么关系?&rdo;钱空一脸嘲笑地看着我们,言语中尽是挑衅。说真的,有一种人就算第一次见也有想揍他的冲动,空绝对是其中之一。但是,他挑衅的眼神里,为什么要把我也算进去?江红鲤摸了摸钱帅的肚子,想了会儿继续说:&ldo;蛊刑最大的特点显然是受刑人很痛苦,而且被蛊虫腐蚀的灵魂,就算如何得解脱也无法升天,与其说是用他们的肉体来喂饱蛊虫,倒不如说是用他们永不得释放的巨大怨气来喂养蛊虫,这才是蛊虫最需要的东西。而且,在旅馆里被发现的男尸,还特意被放置到阴气聚集,也就是常年都见不到阳光的地方,被这样处理并不是为了避人耳目,而是为了将刑法完全,因为这些无法解脱的灵魂会将生前所受的痛苦加倍偿还给别人,而那人正是他死后他怨恨的人,这人不一定是他的仇人或是认识的人,而是随机给另外一个人,比如说,死后对他不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