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鬼在地牢里叙旧,禾棠刚吃了苦头,不敢贸然出去。
闵悦君找弟子们问清状况后头疼起来。
他本想着把禾棠放出去任他自生自灭,如今看来施天宁与杨锦书恐怕会找上门来。门下弟子们不知其中内情,只能安静地等他命令。
云苍比其他人年长几岁,是青莲观中道行较高的弟子,胆子也比其他人大一些。从其他弟子那里听说了闵悦君收了清蓉的事,忍不住问:“掌门,地牢里那位……清蓉道长,真的是您的师傅?”
闵悦君点点头。
“那……”云苍犹豫片刻,还是道,“怎么没听您说过清蓉道长的事。”
“他的事?”闵悦君轻嘲,“他的事一团糟,我都不知要如何说起。”
弟子们对视一眼,有些心惊。闵悦君作为青莲观最年轻的掌门,不仅道行高深,为人也较为严肃冷然,向来说一不二,令行禁止,少有游移不定的时候。可清蓉道长却屡次让他欲言又止,其中内情不足为外人道。
云苍对他的往事听说过一些,便问:“难道……与当年的青莲观大劫有关?”
闵悦君微微侧首,并未动怒,但眉间的凛然之意仍旧令人胆寒。
“云苍。”他缓缓开口,“你既回来了,教导弟子的事仍旧由你负责,你带他们出去练剑吧。”
云苍盯着他看了片刻,知道他无意多说,只好点头应下,躬身退下了。
闵悦君随他们走出去,自高处看着观中弟子修习武艺与法术,认真勤恳,颇有几分当年的热闹。观中弟子年纪都不大,皆是十几岁至二十几岁少年,面容稚嫩,一腔热血满腹天真。这座山上似乎总能吸引这样的孩子,无忧无虑地过着与世俗江湖不同的人生。
他静静看了许久,才缓缓向地牢行去。
走得近了,听到里面两只鬼嬉笑打趣,好不热闹。
清蓉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本事,走到哪里都可以笑对人生。
“道长,你说我们趁没人的时候跑掉怎么样?”禾棠出主意,“趁你徒弟不注意的时候偷他几个法宝,把你身上的固灵诀去了,然后偷偷溜走!”
神棍敲他脑袋:“你这小子不长个儿也就算了,还不长脑子!我要是能解开固灵诀,我早就跑了,还用你废话?”
“这玩意儿到底能不能解啊?”禾棠好奇,“听上去挺厉害的。”
“应当能。”神棍道,“法术一途,多以精气神来施展,越是厉害的法术,越耗心神,有些法术甚至需要以生命为代价。他给我下了十年的固灵诀,自身也要折损许多修为,说不好付出了什么代价。”
禾棠感慨:“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绝对是爱啊!”
“爱个屁!”神棍再次敲他,“你以为人人都和你家杨锦书似的,有个傻媳妇就傻乎乎地栽进去了?”
“谁是傻媳妇?”禾棠怒道,“我比你明白多了!我好歹知道杨锦书对我有歪心思,你呢?你知道你徒弟对你什么心思吗?”
神棍顿时跳起来:“他能对我有什么心思!我告诉你禾小棠你不要胡说八道啊!”
“我去,我还没说他对你有什么心思呢你炸毛个什么劲!”禾棠调侃道,“神棍,别是你徒弟没心思,你动了歪脑筋吧?”
神棍捋起袖子准备替杨锦书收拾他了。
禾棠躲到一边继续笑:“我就知道师徒组这么相爱相杀一定是虐恋情深!”
“你皮痒了吧?”神棍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