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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第1页）

女人消弭着性羞耻感，要么接近天使，要么，的确的接近&ldo;二百五&rdo;和&ldo;十三点&rdo;。女人接近天使，脸上必是&ldo;宁静&rdo;的和&ldo;澄净&rdo;的。接近&ldo;二百五&rdo;和&ldo;十三点&rdo;，也往往会是那样子。

日本女人是日本的温而顺的婢女。

如果说生育是女人的第一天职，那么害羞便是女人的第一本能。

生活中不限量的东西，便不再是人们贪婪没够儿的东西了。

我顿有所悟‐‐为什么日本青年男女中&ldo;发烧友&rdo;多，&ldo;追星族&rdo;多。当色情文化裹携在大众文化之中，泛滥地包剿着他们和她们，而他们和她们又厌倦了，腻歪了，相比而言，做&ldo;发烧友&rdo;和&ldo;追星族&rdo;，倒意昧着是心理&ldo;卫生&rdo;、心理健康的选择了。否则，他们和她们又用什么去充填精神呢？希望他们和她们，大众文化的消费主体，都变成所谓&ldo;精英文化&rdo;和&ldo;学者文化&rdo;的追随者鉴赏家，不是有点儿过于浪漫了吗？

我在国内时，曾听到有同胞说：&ldo;一个中国男人，最好是拥有美国的绿卡和房产，拥有日本的汽车和老婆。拿这个国家任何一国的工资，但是一定要在中国上班。&rdo;

美国&ldo;绿卡&rdo;身价高，美国住房宽敞有花园，而且买房优惠条件多；日本汽车便宜实用，日本老婆温而顺对丈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往采取无为而治的夫人政策；美元和日元都是坚挺的硬通货；而在中国上班最可以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吊儿郎当……

&ldo;二战&rdo;的结束，对于意大利，有点儿&ldo;自己解放自己&rdo;的意味儿；对于德国，有点儿被从法西斯统治之下&ldo;解放&rdo;的意味儿；对于日本，却是彻底的无条件的投降。仅仅意昧着是投降，再什么都不意味。

一方面，日本是&ldo;二战&rdo;的祸首国之一；另一方面，又是地球上惟一的原子弹受害国。二十余万日本人死于顷刻！

侵略战争，使日本遭到的灾难，比它带给别国，首先是中国的灾难，似乎更具有恐怖性。

而且，半个世纪以来，任何一个国家，都找不出一条哪怕是相对成立的理由对日本表示较由衷的同情。

日本只能长久以来暗暗怜悯自己。

日本和美国的关系，很像金庸武侠小说中最常见的关系‐‐剑侠或刀客，剪除了他的心恩人物，却同时扮演了对方儿子的&ldo;监护人&rdo;角色，类似&ldo;义父&rdo;式的&ldo;监护人&rdo;角色。他似乎忘了那小孩儿终究是要长大的，那小孩儿必然地也就长大了。轻功硬功内功外功都具备了，甚至足以和他&ldo;过招&rdo;了，眼见着一天天不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了，这时他的&ldo;监护人&rdo;角色便有些尴尬起来。

日本人对美国的心理，必是十分矛盾的。一方面，他们视美国为&ldo;义父&rdo;。另一方面，他们又怎甘永远处于&ldo;义子&rdo;的地位？何尝不愿摆脱美国的&ldo;监护&rdo;？

也许，中国，和我们自己，都在不知不觉之中开始习惯的太多了。也许，过不了多久，也就再没有什么事情和事件，值得我们稍微的震惊了。而居然仍保持着震惊本能的人，则理所当然地显得少见多怪，显得滑稽可笑，甚至愚不可及。

这真是一种令人沮丧的现实‐‐当代之中国女性，一旦知识化了，很多一部分，也便同时&ldo;准贵族化&rdo;了，变成了些个&ldo;包法利夫人&rdo;式的女人。

&ldo;知识女性&rdo;和女&ldo;知识分子&rdo;，显然是极不相同的两个概念。

每年都从全国的大学里派生出前者们，却只能从众多的前者们之中派生出极少的后者们。

前者们往往更加对一切与女性的时髦相关的事物发生浓厚兴趣。因为她们往往自以为有了&ldo;知识&rdo;，便拥有了尤其要享受时髦的特权。

看来仅仅&ldo;知识化&rdo;未必就会使女性在精神品格上自立自强；正如仅仅富起来未必就会使男人成为文明人。

中国当代并不缺少男文化人和女文化人，并不缺少&ldo;知识女性&rdo;或&ldo;知识男性&rdo;，起码不像缺少起码的社会良知、社会道义、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那么紧迫地缺少。但却十分紧迫非常紧迫地缺少真正意义上的&ldo;知识分子&rdo;，尤其缺少真正意义上的女&ldo;知识分子&rdo;。至于形形色色的所谓&ldo;知识女性&rdo;，从来都只不过是时代的闪烁发光的边角料，正如玻璃厂里的玻璃渣子也闪烁发光一样……

刘晓庆是名气大大的女演员，但非是演技最高的女演员。名气高于演技，乃中外演艺界寻常现象，因素往往在&ldo;戏&rdo;外。

爱是文学艺术中老得不能再老的主题。却永远的老而不死。真真是一个&ldo;老不死的东西。&rdo;我想这大撅由于读者们总是一代一代老得很快，总是一代一代相继死去的原因吧？

大多数当代人既不愿执勤地生活在传统观念中，其实也不愿非常激进地生活在种种时代的&ldo;先锋&rdo;观念中。往往习惯于生活在传统与&ldo;先锋&rdo;之间的&ldo;过渡带&rdo;。

当代人不但要读关于爱的故事，更要读当代人创作的，尤其要该当代人反映当代人的。

老故事和畅销书之间的关系，其实正意昧着当代人和爱、和性、和家庭观念之间的尴尬‐‐不求全新，亦不甘守旧。全新太耗精力，守旧太委屈自己。

近年，情形似乎有了很大变化。物质生活水准提高了，五十多岁的男人不再各个都像小老头儿了。四十多岁的女人也普遍都非常在意地减肥、健美，想方设法使自己年轻化了。事实上，她们也真比五六十年代的女人们年轻得多。人既年轻，心也就俏少。半老不老的女人们的内心里，其实是和少女们一样喜欢读爱情小说的，只不过不喜欢读爱情一方主角是少女的小说罢了。

半老不老的女人们和半老不老的男人们内心里所幻想的。直接的就是婚外恋。

对于婚外浪漫恋情的幻想，一个只有小学三四年级文化程度的女人，绝不比一个受过大学高等教育的女人或女硕士女博士什么的稍逊，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初级教育教给人幻想的能力，高等教育教给人思想的能力。婚外恋幻想是中产阶层妇女传统的意识游戏之一。

《金瓶梅》，它在每段赤裸裸的情欲和性的描写之后，总是&ldo;有诗为证&rdo;。而那些&ldo;诗&rdo;，几乎全部的拙劣到了极点，后来就干脆不厌其烦地重复出现。同样的字、词、句，一而再，再丽三地使用，好比今天看电视连续剧，不时插入同一条广告。

笑笑生毫无疑问是一个有间接淫癖的男人。他从他的写作中也获得着间接性心理的和性生理的快感。可以想象，那一种快感，于笑笑生显然的形同手淫。后人将&ldo;批判&rdo;和&ldo;谴责&rdo;的桂冠戴在他的头上，实在意昧着一种暖昧。

性爱在中国当代小说中，几乎只剩下了官能的壳。这壳里也几乎只剩下了人欲的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