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钟无情而言,高渐飞只是一个无名的小卒。
他既不了解高渐飞的背景,也不了解高渐飞的武功。
何况他还击败过高渐飞一次,对高渐飞本就存有轻视之心。
所以高渐飞能够取胜,不能说没有一点侥幸。
可是铁拳却不同。
在这世上,也许再没有比田笑更了解铁拳的武功的人了。
因为铁拳本可算作是田笑的徒弟。
那么铁拳对田笑呢?
铁拳一点也不了解田笑。
他们在一起一共只呆了三个月,三今月是绝不能了解一个人的。
尤其是田笑这种人。
田笑在笑。
他笑道:“我也和钟无情一样,也受了伤,在白先羽的神刀下,绝没有全身而退的人。”
铁拳道:“我知道。”
田笑道:“所以你我之间这一战,你的确占了很大的便宜。”
铁拳也笑了一笑,忽地问了一个和这个事情毫无关系的问题,他道:“你有没有打过猎?”
田笑道:“打猎?”
铁拳道:“我打过猎,打过老虎和野猪。你知不知道,老虎什么时候最可怕?”
田笑道:“什么时候?”
铁拳道:“就是在它受伤的时候。”
他的眼睛盯着田笑青衫下正在慢慢渗出来的血,慢慢地道:“你也受了伤,一只受伤的老虎。”
田笑的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严肃得带着尊敬。
他已绝不敢小看铁拳。
受伤不是一件好事,没有人愿意受伤,可是对田笑这种历经生死的考验,每天活在生死边缘的人来说,受伤反而激发了他的生命力。
现在田笑的确像一只老虎,一只受了伤的老虎。
铁拳看出了这一点,看得很准。
所以他不动。
大多数人都认为,决斗就是你来我往。刀剑相触,是惨叫,是流血。
那样的确很精彩,很好看,可是这不是决斗。
那只是打架。
就像街头的两只饿狗在为了一块馒头而相互争咬一样。
决斗就是决斗。
这不光是一种武功的较量,也是一种智慧,耐力,和经验的较量。
其实等到出手的时候,那已经是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