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杂志编辑,她一眼就判断得出这张图片是真实的。
她不敢再翻开杂志,她怕看到那些她不愿意看到的照片,那些会令她的心狠狠抽痛的照片,那些会令她疯狂嫉妒vivi的照片。
在密密麻麻地人潮中穿梭,在公寓楼下打包了一盒她最爱的叉烧饭,以凌回到公寓时已经是七点了。
空寂的公寓里一片静谧,只有她细微的呼吸声,强烈的孤独感席卷着她,她微垂着头,坐在大落地窗前的大理石地板上,怔仲地看着窗外繁华喧嚣的夜景,思绪又回到了那些日子。
以凌从书房里挑了本书,回到卧室。
坐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手上是一本翻了一大半的英文原版的《傲慢与偏见》,眼光定定在落地窗外的茉莉花树上。
“怎么又坐在地板上呢,地板这么凉,很容易感冒的。”安夜辙走进卧室,瞧见以凌又坐在了地板上,看着落地窗外的茉莉花树发呆,不悦地皱了皱眉,轻柔地抱起以凌柔弱的身子坐到右侧的皮质沙发上。
熟悉的烟草味席卷着她,以凌拉回思绪,急忙搂住安夜辙的脖子,咕哝着,“我就喜欢这样。”
她的目光落在安夜辙光洁的下巴上,轻轻抬头蹭了蹭,手臂抱得更紧。
“又调皮了?”安夜辙鼻音加重,眼睛微眯,低沉的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
“哪有,我就喜欢坐在那里。”以凌哼了哼,她的鼻尖摩挲着男人的丝质衬衫,带来痒痒的腻感。
安夜辙三两步便坐到沙发上,并没有松开抱着以凌的姿势,反而任由她跨坐在他的大腿上,卧室里流动着暧昧的气氛。
“安夜辙,放我下来。”以凌低头瞧了瞧两人别扭的姿势,脸颊迅速爬上两抹嫣红,羞愤地推搡着男人的肩膀,小脚撑在沙发上。
“先答应我,以后不要再坐到地板上了。”安夜辙宠溺地刮了下以凌小巧的鼻子,盯着以凌红润的脸颊,嘴角扬起一抹邪魅的笑意。
“你管我?”以凌瞪了安夜辙一眼,继续在男人的怀里推拒着,两人身上的温度渐渐上升,而以凌显然还没有意识到。
“还真是调皮了?”
“啊,知道啦,你快放开我!”
……
第二天,以凌照样睡到日照三杆才醒来,起身穿上拖鞋才发现,地板上竟然铺上了一层厚厚的羊毛地毯,白嫩的小脚踩在暖融融的毛呢上,舒服极了。
以凌笑了笑,心里淌过一抹暖流。
抬眸,瞥见安夜辙走进房间,以凌望着他笑道,“这地毯好舒服,以后我可以坐在地板上了吧?”
“不行,总是坐地上不好。”安夜辙从门口走进来,搂住以凌纤细的腰肢,敲了敲她的脑袋,警告道。
“你不是已经在卧室铺了地毯了吗?”以凌倚在安夜辙怀里,撅了撅嘴反驳。
“铺了你也不能老是习惯坐在地板上。”安夜辙的语气微冷。
“我就喜欢。”以凌笑嘻嘻,手指把玩着安夜辙衬衫上的黑色金属纽扣。
安夜辙眉梢轻挑,薄唇微勾,顺势抓住以凌的小手,把它带到自己的背部搂住他,铺天盖地的热吻再一次缠绵不惜…。
直到悦耳的手机铃声划破这一室的安谧,以凌才回过神来。
是霍欣告诉她她明天就要起程去西藏了,以陵叮嘱了她路上小心,每天都要和她保持联系才挂断电话。
她起身把饭盒还有杂志收拾好,赤脚走在冰凉的地板上,即便炎热的夏天即将到来,她还是感到阵阵寒意从脚底窜到她的全身。
她回到房间把自己的工作继续做好,其实她的工作在holiday基本上已经完成了,可是她还是想要找点事情做,一旦闲下来,她就会胡思乱想。
在伦敦的每一个日夜,她都把自己完全投入到工作中,忘了自己本来的身份,忘了曾经有过的自己的梦想,忘了曾经自己身边的一切。
她以为,她会在那个繁华的城市就这样呆上一辈子,可是那终究只是自己的念想,她不否认她极其想念A市的一切,她住的地方,她的亲人,她的朋友,她曾经拥有的最美好的一切,都在这里。
可是现在回来了,她的心仍然是空空的,似乎什么也无法把她空寂的心填满,她就像是一个丢了灵魂的娃娃,想把自己曾经的面貌展示给旁人,可是只有她知道,她早已不是当年的那个她。
回来后,她常常问自己,究竟是为什么要回来呢?真的是因为哥哥要结婚了吗?
她也回答不上,只是当看到哥哥发给她的邮件的那一刻,过往的记忆喷涌而出,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回去,异国他乡多年,一直都无法给她一种安定的感觉。
关掉电脑,她坐到床上,窗外的月色皎洁迷人,零零散散的星光点缀在如黑幕般深沉的夜空中,这是独属于A市的夜空,她真的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