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外公家门口时,正想推门进去,在听到三姨和二舅说话的声音后,她想了想,又转身,在门前的一块空地上站着。说实在的,她真不想进去,听大人们海吹胡说。
她在门口站了许久,见天渐渐变黑,而屋里的声音丝毫不见得放低。她有些烦躁地在原地走来走去。
没走一个回合,忽然就瞥见马路对面有个小女孩一直在盯着她看。
此时天已经有些擦黑,她看不清楚那个女孩长相。
她感到有些奇怪。收回视线,在门前走了一会儿,又转过去看了眼,还在。她想了想,伸手朝那个女孩挥了挥。
女孩看到,似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慢悠悠地走过马路,朝她这边走来。
待她走近,她才看清楚女孩的面貌。心下一喜。
&ldo;木棉?&rdo;她惊喜道。
女孩没说话,只是抬头看着她,点了点头。
谭佩琦见状,越发欣喜。
&ldo;你刚才是在看我吧?你找我?&rdo;她问。
女孩又点了点头。
谭佩琦感觉很意外,但意外之后又有点欢喜。木棉跟她算得上是,朋友?
木棉比她小三四岁,她记得自己刚认识她的时候还在上小学,具体是几年级她不记得了,反正就挺小的。
那天也是大年初一,她和父母一大早就来到外公家,中午吃完饭后,她一个人在马路上溜达。刚从田野那边回来就看见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正蹲在马路边,低着头一动不动。
她感到有些好奇,走近去看了眼,见女孩还是一动不动地低着头。
她也蹲在马路上,凑近去看了眼。这一看,才发现女孩一直在低头哭,她看见她脸对着的马路上已经湿了好大一块,显然是哭了很久。
&ldo;你怎么了?&rdo;她问。
女孩没回答。她一连问了好几声她怎么了,但是女孩依旧一句话也没说,只是哭得越来越伤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一直蹲在那儿,看着她哭。
那时候的木棉很瘦,哭得又那么伤心,她觉得有点可怜,同情心泛滥,所以一直没走,直到她停止了哭泣。
木棉的老爸是一名小学老师,人很老实,可是却娶了一个孙二娘似的老婆。木棉的老妈,谭佩琦曾经不幸见到过,感觉她没有一分钟是不发脾气的。据这村上的人说,她酗酒成性,性喜赌博,行为很是不检点。对木棉和木棉老爸,一言不合就拳打脚踢,木棉老爸天生懦弱,对其甚能忍让。从来没发过火。木棉在这种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的家庭里生存,最好的方法当然就是耳不听口不说,渐渐的,也就养成了不愿说话的性格。
那天木棉老妈正在和人打牌,中途抽了张十块钱给木棉,叫她去给她买烟。木棉走去小卖部时,突然发现原本揣兜里的钱不见了,她赶紧沿路寻找,来来回回找了好几遍,硬是没找到。一想到自己烟没买到钱也丢了,回去肯定得被老妈打,她就急得哭了。
她不敢回家,又找不到钱,没办法,只好蹲在马路边哭。
谭佩琦蹲在路边看了她哭了半天,最后才在她一句&ldo;我钱丢了,我妈肯定要打死我&rdo;中弄清来龙去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