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看她太可怜了,又或许是自己那会儿腰包太充实了。谭佩琦最后从自己的包里掏出十元钱给她,让她买烟回去交差。
木棉接过钱,擦干眼泪对她说了声谢谢,还说这钱以后会还她。然后就匆匆跑去小店给她妈买烟。
后来木棉说自己那天还是被老妈打了,原因是自己买烟的时间太长了。但木棉知道,老妈那天输钱了,一肚子火没出撒,所以只好拿她出气。
从那以后,谭佩琦每年回来,木棉都会来找她还钱。尽管她已经跟她说了很多遍,那钱不用还了,这丫头还是不听,坚持来还。最后没法儿,她只得接受了。
&ldo;你是来找我玩的吗?&rdo;谭佩琦看着她,上下打量了一下,发现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丫头一点儿也没变,还是那么瘦瘦小小的,还是那么不爱说话。
木棉一双大眼睛盯着她,没说话,只是轻轻地拉着她的手,往一个方向走去。
&ldo;我们这是去哪儿啊?&rdo;谭佩琦跟着她,&ldo;等等,你不会是要带我去你家吧?&rdo;跟着她没走几步,突然开口问道。
&ldo;嗯,&rdo;木棉轻轻应了声,继续拉着她走。&ldo;我爸妈都不在家。&rdo;走了几步,又补充道。
谭佩琦一听说木棉要带自己去她家,就感觉有点惊悚,她见识过木棉老妈抡棍打人的手段,武功如何暂且不说,光是那满口污言秽语就已经让她招架不住了。说实在的,她真不敢去木棉家,特别是在她父母都在家的情况下。原本她想直接掉头就走,但是听木棉说自己的父母都不在家之后,她就忍住了。
大过年的,木棉一个人在家,还真挺孤独。
木棉家距离外公家不远,两人没走几分钟就到了。
木棉家只有一层楼,是那种普通的砖房。家门前是一个小院子,院子里只种了两棵木棉树。
木棉的名字就是由这两棵树而来。据木棉说,这两棵树是她奶奶种下的,可惜,她的爷爷奶奶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
谭佩琦跟着她走进院子,在她开门的时候,抬头往两棵木棉树上看了几眼。随即跟着她进了屋。
和别人家一派热闹祥和相比,木棉的家就显得格外冷清寂寞。客厅里没有烧炉子,感觉有些清冷。茶几上除了一个即将装满了的烟灰缸就什么也没有了。客厅里没有沙发,只有几张木凳子。
谭佩琦在一张木凳子上坐了下来。
&ldo;你要看电视吗?&rdo;木棉走到电视机前,回头看着她。
&ldo;不看。&rdo;她说。
木棉点了点头,转身进了厨房。听动静,好像是去给她烧水去了。这丫头还真是懂事。
木棉端着杯子走出来,她伸手接过,就见她在自己旁边坐了下来。
谭佩琦一边吹着热水,一边打量着这个一眼就可看尽的小房子,房子虽不大,但是一个人待着总感觉有些空荡荡的。她突然想到了自己,要是爷爷不在,她就和木棉一样了,一个人守着一个房子,那该有多寂寞啊。她叹了口气,低头喝了口水。
&ldo;你…爸妈都去哪儿了?&rdo;她试探着问了句。
木棉看着她,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谭佩琦见她一脸平静的样子,显然是早已习惯了的。
她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又叹了口气,捧着水杯,默默无语。
有些日子过得久了,就会慢慢习惯,习惯了,也就自然了。
从木棉家回到外公家时,总算没看到那群烦人的亲戚。估计又去找牌局凑人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