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汶打开那个扁扁的盒子,原来是一把手柄铜镜,背面是陈之佛的《榴花鸣蝉图》。很有趣。
霍昕说:“看到蝉就想起你了。”
盛汶知道他这不是好话,于是说:“你去了博物馆,太巧了,我在家里研究文物保存。”
“哦?”霍昕信以为真,“文物保护?研究成果呢?”
“文物保护的步骤是解剖,脱水,切片,定型……最后再用福尔马林浸泡起来。”
霍昕不解其意:“那是制作人体标本吧,不是文物保存。”
盛汶摇头:“在我眼里你就是文物,所以就该这么保存。而且应该挑选你春秋鼎盛的时期,这样保存起来一定会令万世瞻仰的。我能把你卖个好价钱……”
霍昕微微无语:“最毒妇人心。是我一直太纵容你,竟然让你萌生出将我做成人体标本的念头。”
她两手一摊,表情是“这算什么”:“母螳螂还会吃掉公螳螂呢。”
霍昕好笑着凝起眉头:“你究竟是学什么专业的?你们学校汉语言文学教你们如何制作人体标本?还有,母螳螂吃公螳螂?”
“那好,那你像母螳螂一样,给我生个孩子,我就让你吃掉。”
他这话说的,像是急欲在这场好笑的吵嘴中占到上风,又好像是实话实说。
盛汶只顾找到他措辞中的漏洞,大笑起来:“生孩子就生孩子,为什么要像母螳螂一样。”
霍昕实在无语,拉起她往小区外面走。
将她塞进车里才发现,她脚上还穿着棉拖鞋。
盛汶看了看脚上一对可爱的兔子头,自己拉过安全带来系上:“其实,我大二的时候参加过我们学校的辩论赛,抬杠抬习惯了。”
霍昕弯起手指敲她的额头:“没想到你还是个杂学家,话又多,说你是蝉一点不过分——我带你去买双鞋子,当你的新年礼物。”
“好——我在你家发现一本《洛丽塔》,你是不是有特殊癖好?”
“那是文学名著,再说了你把自己定义成女童吗?”
“你是不是什么书都看过?”
“当然!”
他又为了占到上风不假思索。
“那《金瓶梅》呢?”
“我没看过《金瓶梅》。”
“你刚才说你什么书都看过。”
“……”
他笑起来,无奈地摇摇头,打开车载播放器放了一首极其舒缓舒服的《sleepyhea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