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想念她,&rdo;他迟钝地想着。&ldo;她一旦永远离去,我反而想念她。不是很令人难以相信吗?&rdo;
香水是&ldo;龙波伊&rdo;吗?那么没趣的东西吗?
&ldo;哦,不要想了,&rdo;他戒告自己疲惫的内心。&ldo;就此打住吧。&rdo;
&ldo;好的,&rdo;他的内心同意。&ldo;没问题;我能够停下来。任何时候我想要的话,我都能够停下来。也许是&lso;来福波&rso;吗?不‐‐那是肥皂的名字。抱歉,&lso;爱之咬&rso;吗?&lso;爱的相思&rso;吗?&rdo;
布利安把安全带扣好,向后躺靠,闭起眼睛,闻到一种香水味,他说不出名字。
原来是空中小姐跟他说话。当然;布利安有一个看法,那就是,空中小姐都受到训练‐‐其课程是高度秘密的研究所课程,也许是称之为&ldo;逗笨鹅&rdo;‐‐她们学会等到乘客闭上眼睛,然后才提供某种不十分必要的服务。当然,她们要等到自己相当确定乘客睡着了,然后才叫醒他,问他是否要一张毯子或一个枕头。
&ldo;对不起……&rdo;她开始说,然后又停下来。布利安看到她的眼光从他黑夹克上的肩章扫瞄到放在他旁边空座位上的帽子,以及上面那无意义炒蛋圆形。
她重新想了想,又开始说话。
&ldo;对不起,机长,你要咖啡?还是柳橙汁?&rdo;布利安微微觉得有趣,因为她在他面前显得有点慌。她对着驾驶舱前面的桌子,就在小小的长方形银幕下面‐‐比着手势。桌子上有两个冰桶。各有一只酒瓶的绿色细颈从两个冰桶中突出来。&ldo;当然,我也有香槟。&rdo;
恩格尔考虑。
(&ldo;爱之男孩&rdo;,不是的,很接近,但不完全对。)
香槟,但只是短暂地考虑。&ldo;什么都不要,谢谢,&rdo;他说。&ldo;我不要飞机上的服务。我要一路睡到波士顿。天气看来如何呢?&rdo;
&ldo;从&lso;大平原&rso;一路到波士顿,云层高两万尺,但是没有问题。我们将飞在三万六千尺的高度。哦,我们已经获得报告,莫雅维沙漠上方有北极光。你也许想醒着看看。&rdo;
布利安扬起眉毛。&ldo;你在说笑。加州上方出现北极光?在一年的这个时间?&rdo;
&ldo;我们是这样听说的。&rdo;
&ldo;有人一直在服食太多廉价的毒品,&rdo;布利安说,而空中小姐笑着。&ldo;我想我要小睡一下,谢谢。&rdo;
&ldo;很好,机长,&rdo;她犹豫了更长的一会。&ldo;你是刚丧妻的那位机长,不是吗?&rdo;
头痛更加剧烈,心脏悸动着,但他还是微笑了。这个女人‐‐她实际上只不过是个女孩‐‐无意伤害他。&ldo;她是我的前妻,但是就其他方面而言是的,可以这么说。&rdo;
&ldo;我为你的丧亲之痛非常难过。&rdo;
&ldo;谢谢。&rdo;
&ldo;先生,我以前跟你一起飞过吗?&rdo;
他脸上又短暂出现微笑。&ldo;我想没有。过去大约四年之中,我都是在海外。&rdo;由于觉得有点需要,他就伸出自己的手。&ldo;我是布利安恩格尔。&rdo;
她接下他的手。&ldo;我是梅兰妮崔佛尔。&rdo;
恩格尔又对她微笑,然后向后仰靠,再度闭起眼睛。他进入飘飘然的境地中,但没有睡去‐‐起飞前的通告,接着是起飞时的摇摆不定,会再把他惊醒。等到他们在空中时,就会有足够的时间睡觉了。
&ldo;第29班次&rdo;,像大部分的&ldo;红眼&rdo;班机一样,迅速升空‐‐布利安想着:这在:&ldo;红眼&rdo;班机的很少数吸引人的特点中,是属于首屈一指的。飞机是一架767,乘客稍微过半。在头等舱中有六位其他乘客。在布利安看来,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看来喝醉酒或显得很凶暴。这倒很好。也许,他确实会一路睡到波士顿。
他耐心地注视着梅兰妮崔佛尔在指着出口门,示范失压时要如何使用那个小金杯(不久以前,布利安一直在自己心中复习这个过程,并且很急迫地复习着),以及如何让座位下的救生衣膨胀。当飞机飞在空中时,她走到他的座位旁,再度问他是否可以为他拿些喝的东西。布利安摇摇头,谢谢她,然后按下钮,让座位倾斜下来。他闭起眼睛,迅速地睡着了。
他不曾再看到梅兰妮崔佛尔。
兰戈利尔人第一章3
3
在&ldo;第29班次&rdo;起飞的大约三小时,一个叫狄娜贝尔曼的小女孩醒过来,问她的维琪阿姨是否可以喝一杯水。
维琪阿姨没有回答,所以狄娜又问一次。结果还是没有回答,于是她伸手去触碰她的阿姨的肩膀,其实她已经十分确知:自己的手只会触碰到一个空座位的背部,而情况确实就是如此。费德曼医生曾经告诉她说,出生时就眼瞎的孩童,时常会发展出一种高度的敏感性‐‐几乎是一种雷达‐‐能够测知周围近处的人在不在,但是狄娜实际上并不需要医生这样告诉她。她知道这是真实的:虽并不总是很灵光,但通常都很灵光……特别是如果所指的人是她的&ldo;看得见的亲人&rdo;。
&ldo;嗯,她到洗手间了,会回来的,&rdo;狄娜想着,但还是有一种奇异、模糊的不安感觉向她袭来。她并不是忽然之间醒过来;醒过来是一种缓慢的过程,就像潜水的人踢着脚浮到湖面。维琪阿姨坐在靠窗的座位,如果她在两、三分钟前擦身走过狄娜身边,到走道那儿,狄娜应该会感觉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