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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勇一家子也跟着大家去割草了。
只是他们虽然也高兴,却仍旧有些心酸。只恨自家运道不够,若是当时忍耐着没去砍柴,就不会被黎家抓住,还被讹了五吊钱。那么自家大儿子也就不会被吴屠户一家的捏住命脉,做吴屠户的赘婿。
他们怨谁也没有怨安云桐他们的帮助太晚。只是他们家该有的遭遇。
苏勇听着父母低声的啜泣声,只觉得难受,“爹娘,你们别难过了。要是做了吴家的女婿,能帮着我们家好生过着日子,不再被人欺负,以后弟弟妹妹也能去认字,那也值得。而且,我也还能继续去义学堂的。都会好好的,你们就不要伤心了。”
“我是怕你以后后悔,也恨我与你爹没能力,还闯了祸。”苏母哑着嗓子道,“你本能好好读书,或者以后也能考个秀才,甚至是举人的。”而不是身为赘婿,不得科考。
苏父苏三铁没吭声,更没有看向苏勇,只是坐在那里,低着头。寂静中,似乎还有水滴落地的声音。
“我其实也念不好的。弟弟比我聪慧,以后弟弟定能给我们家改换门庭,以后我们家,就谁也不能欺辱!”
但是这个时间,至少要等十年。
虽然有些遥远,可也给苏三铁夫妻以希望。
如今他们不敢违背诺言,只能是期盼着以后大儿子能真的吃喝不愁,福寿满堂,也盼着小儿子有资质,考出名堂。
他们在说着将来与吴家,但是吴家也在说着苏勇一家的事。
“前些日子定下了,等苏勇再去学堂认字一两年,等他十七岁了,再与女儿成婚。”吴屠户中等身材,却是一身横肉,说话也是粗粒粗气的,一脸的不好惹神色,“不管他们说什么,我们都只要认定一个理儿,那就是让他进我们家门。”
“孩儿她爹,叶儿她终究是我们家的孩子,以后她的孩子,也是我们的亲孙儿。若是,若是他们的爹是个上门的窝囊废,不说在村里的孩子们当中抬不起头来,最要紧的是,以后他们的爹,给不了他们任何助力,你我只会杀猪,他进门来,哪怕认字,就算以后到镇上开铺子当掌柜的,那也不能参加科考,给不了孩子们更好的前程!”
“你这老婆子想说什么?”吴屠夫忽然就恼了,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震得桌面上的碗筷都要掉到地上去,“我们要的是香火!子孙自有子孙福。往后他们要成种地的,还是成大官的,我一概不管!”
说罢了,他扭头看向一边低着头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的吴叶儿,“以后你就学你爹我这个样子,厉害些,谁都欺负不了你。不然等我这个老家伙不在了,就凭你老娘与你这个软弱劲,可不得被人欺负死?”见吴叶儿不说话,登时大声吼道:“可听见了?耳朵干什么去了?”
“听,听见了。”
“听见了,也要记住。他铁定不能做官,但是以后我的孙子,肯定要读书。”方才还嘴硬地说种地也行呢,“只要孙子能读书读成才了,你也是有后福的。可要是你现在答应他,嫁去他家,他以后当了官,有点良心的,你还能做正房娘子。若他良心要喂了狗,你下堂还是轻的,重的话,那是得死了。”
他可见过不少读书人负了贫家妻儿的。为了女儿与未来孙子孙女的安康,他必须将这可能性捏死。
吴叶儿虽然性格柔弱,可也是听劝的。她打小都知道,自家父亲虽然鲁莽,可是看事看人准,听他的准没错。至于那个苏勇,即便外人说他聪颖,可内里谁晓得?即便是聪慧的,那就算是命吧,她家先前也没逼着他应下亲事不是?
自此,吴家不再犹豫决定,苏勇的事实实在在的定下。
次日一早,吴屠户就请了有名的媒婆去提亲定礼,苏勇也在众人的见证下成了吴屠户中未来的赘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