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只来得及发出一丝干渴的吞咽声,那双玉髓绿的眼中便被醉意填满。
得手了!
雾杳心中微喜,指尖松了松荷包的系绳,下一瞬,却感到肩头一痛。
“哗啦啦啦——!”她被推得撞上了桶壁。
“咳咳!咳咳咳!”雾杳被口中的烈酒呛得鼻腔喉咙皆在灼痛,她惊慌抬眸,面前的人还是那个人,气质却截然不同了。
就好似,他芯子里其实镇压着一只魔。
而这只千万年来不见天日的魔,借由雾杳渡来的那一丝酒气,此刻,重获了自由。
蓦地,玉山倾颓般的阴翳铺天盖地地倒下来。
扶光眼神晦暗,一声不吭地盯着雾杳饱满濡润的唇瓣,骤然朝她俯下身子!
这一刹,时间都仿佛被拉长了。扶光如同荒漠旅人终于遇上了水源般,虔诚阖上眼,渴望而急促地循着雾杳的唇瓣而来,脸上是被酒气熏醉的潮红与……
明晃晃的意乱情迷。
不知为何,雾杳心中骇到极点,甚至有种要被剥皮拆骨的预感。
她双手抖得根本解不开荷包的系绳,“啪!”,想用尽全力推扶光一把,却反被他一掌打落了荷包!
荷包咕噜噜飞落在不远处的草丛里,露出里头的银丝笼子。
扶光睁开眼,神色骤冷。
“凭什么他可以碰你,我不可以?”带着哭腔的声音喑哑得吓人,他用单掌发了狠地扣住雾杳的双手,高举过头顶,使她动弹不得。
咔嚓,几声轻微细响,试图挣扎的雾杳听到自己腕骨裂了。
不!!!
雾杳欲哭无泪。
扶光另一只手则覆住了雾杳的后脖颈,托起她身体,迅速缩短着二人间的距离——
就在扶光微微张口,即将含住雾杳的唇之际。
万幸。
梦幻泡影般的蓝色鳞粉从空中飘落。
蜃蛾翩跹飞过二人眼前。
雾杳惊喜回眸,一条光的轨迹在它翅膀下渐渐显形,从被砸在地上、笼门散开的银丝笼,一路荧荧烁烁地没入遥远的月色。
雾杳心里早有准备,醉醺醺的扶光却是毫无防备地吸入了这些鳞粉。
他动作一顿,失衡地带着雾杳向后摔去。
雾杳赶紧用手掌护住扶光的后脑勺。
“砰!”二人重重摔在地上,热水溅得到处都是,雾杳疼得龇牙咧嘴,而被她垫在身下的扶光却如木人般双眸空洞。
扶光这副陌生的模样看得雾杳心脏一揪,她准备迅速问出银潢印的下落,将他唤醒,但话一出口却成了:
“你会杀许明姌吗?”
咦,奇怪,她怎么会……
雾杳愕然。
她明明该问银潢印的。
为什么。
为什么要问这个?
雾杳怔怔看向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