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盛妍的手指收紧了几分,骨节很分明,如果有灯光就能看到那些冷硬的骨节上已经绷出了蔚蓝色的青筋。盛妍被这道抓握的力量压得闷哼了一声,但她的闷哼没有得到怜悯,所以她不再妄求和解了,也不挣扎。或许这就是她应该受的,与他对旁人的手段,他对她已经很客气了。遭受这些能怪谁,只能怪她自己瞎了眼睛,她有那么长的时间,可是长达几年的时间里她都没有任何发现,只将一个危险的沼泽地认作了一片安乐草原。活该!盛妍一动不动了,连眼皮都不眨了。她是妥协了么?扣着她一双手腕的人只知道她说话的嘴唇离得他太近,她唇瓣里那些他早熟悉了的味道离得他太近。盛妍不再为自己寻求机会的唇一瞬被覆住,她突然惊呼出口的声音被含在俩人紧贴在一起的口腔里回荡。握着她手腕的手,压着她滑向她的掌心,与她十指紧扣。随着手指上抓扣的力量,唇瓣上的力量也在加重。“唔……”她是有错,可是错完全在她吗?难道不是他装得太好,演得太像。盛妍用尽所有能用的力气挣扎,强行吻她的人却有种游刃有余的从容,也像个蛮不讲理的孩子,拿到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就绝不想松手,即使捏碎捣烂,那碎片、残渣也只能从他手上撒出去。盛妍不再只是缩,推。她开始咬,打,狠狠朝司辰的小腿上踢,一个短暂的吻而已,她是用出了就算被强奸也不过如此的挣扎。所以她还是被放开了。屋子里光线极暗,但墙壁上的灯光开关是更暗的一团,盛妍一掌拍亮了所有开关,不太宽敞的屋子一瞬间亮起来,蓦地照亮了一张盛妍害怕看见的脸。她胸口起伏着与之对视,这张脸是从什么时候成了让她害怕的存在?她记不起他们最近的相处,记不起从前,记不起最初他是怎样的走近了她,用了什么样的手段让她怜悯、心疼。那一天。六月的风从大开的窗户里蹿进屋来,盛妍停下手里的拖布,抬手擦了额头上冒出的细汗。抬睫,瞧向客厅中央沙发上边打电话,边擦桌子的室友。“不要,我知道了。你老问这个干嘛,就是不想告诉你,气死你。”沙发上的人扭动身体,笑声娇俏,“你要是气死了,我转脸就找十个八个美男压惊。”室友林笑妖娆地煲电话粥,盛妍拄着拖布目光落在她身上失神。从窗口进来的风晃着落在颊边的细发,撩着她白皙皮肤上的绒毛,直到林笑注意到她的注视,斜脸朝她贱兮兮地一笑她才回过神继续干活。整个屋子的地都湿漉漉以泛着干净的水光,盛妍收了拖布去阳台。阳光正好,阳台上的所有都晒得明晃晃的。拖布洗好,挂好,水滴落下,每一滴都带着光。整个屋子的大扫除盛妍是主力,干完,身上的衣服都快浸湿了,冲了澡再没力气做饭。林笑拉了她,俩人上了离家不远的小餐馆。林笑懒,盛妍也不是个本性勤快的人,但她不臭不要脸。吵吵嚷嚷的餐馆里,等菜时林笑调侃,“怎么,羡慕啦?”林笑说的是盛妍听她打电话听呆的事,盛妍皱眉,羡慕?羡慕个鬼。但她容易脸红,还是个单身狗,林笑就闹个没完。家常小菜馆,价格公道,菜品良心,生意很好,很吵,盛妍手机上来了一通电话也只能出去接。“喂,”手机贴在耳朵边,电话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回答的声音。耳朵里有餐馆里的吵嚷,也有头顶树枝头的蝉叫声,盛妍大概听见了那头的话。“是妍妍姐姐吧,我是司辰啊。”嘒嘒……树上太近的蝉声直盖过餐馆里的人声,也盖过街边路过车辆的声音。“姐姐,姐姐?还在吗?”“啊,我在,我在的。”街边的梧桐每到冬季都会修剪,但春风一吹,枝叶又密了,遮了大半阳光。盛妍站在树荫下,朝餐馆里隔玻璃提醒她上菜了的林笑比了个手势,又认真对付电话那头一个很陌生其实又完全熟悉的人。“姐姐,我来京都了。”电话里头这个人的名字盛妍已经很久没听过了,大概有五六年没联系了吧。那个时候小孩儿长得很漂亮,性子乖,姐姐前姐姐后地给她当了差不多3年的尾巴,只是最后说走也就走了,连声招呼也没跟她打过。但盛妍还是亲切的,热烈欢迎。餐桌上的三菜一汤已经被林笑造去一半,盛妍带着室外的热气“刺啦”一声拖开椅子坐下,突来的、意外的一通电话讲完,肚子似乎饱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