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意见也是佟珍瑶认真想的,因为到了京城她才发现,这些满人是真的不把蔬菜当一回事啊!在他们眼里肉才是好的,虽然能够理解这时候肉食的紧缺,所以下意识觉得肉是好的,但是她真的做不到不吃蔬菜,再靠喝茶什么的通畅啊!“我当是多大的事!我佟国纲的女儿难道缺这口吃的?准了!”佟国纲大手一挥答应。觉罗氏先是不高兴,转脸一想,这丫头好歹有分寸,没闹得要厨子,一点菜罢了,又能花几个钱?有了这一出,佟国纲也觉得能正常说话,没有那份生疏和隔阂了,开始打探起女儿过去的生活。“我在杭州府,那边没遭受什么事,倒是还好,不过和当地人的隔阂还是有的,刚去的时候有人在背后用南府的话议论,后来我跑出去说书,他们知道我听得明白才没说了,不过这也不干那些平民的事,他们对谁都一样,莫说驻军,就是那些大户哪有不欺负他们的。”听得女儿如此说话,佟国纲仔细又看了女儿几眼,这可不像是小格格说出来的话,话里话外说的都是杭州的形势,叫鄂伦岱几个说这样的话怕是也说不出来。想到这里,他严肃道,“江南之地向来要紧,你觉得如何能安稳?”觉罗氏一愣,转脸看向丈夫,不明白他怎么问出这样的问题,这哪里像是关心女儿,倒像是考校了。佟珍瑶却没有多犹豫,“自然是把已经得罪的得罪到底,没得罪的拉拢到手了,那些大族早在我们的人入驻时,便已经给得罪了,往日他们在城里就是脸面,连州官都未必能奈何,但我们的人是驻军进去的,他们便不敢得罪了,只改成暗地里抱怨。”这就不得不感谢她曾经的教育了,江南的士绅集团坐大,在明时就是问题了,女真人大喇喇的带着死亡的威胁进驻的,虽然有那些见风使舵的在逢迎,但是这好处绝对比不得现在的八旗满人自己赚啊!即使上辈子是汉人,但是佟珍瑶也对那些吸民脂民膏的人没好感,那话怎么说来着?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统治者到底什么民族甚至种族,对底层吃饱都难的百姓根本就没有那么重要,不过是顶着前朝的发式做佃农,或是顶着如今的发式做佃农。“这话虽简单,但颇有几分见地!”佟国纲笑着夸她,“好啊!我得了个好女儿,若是个儿郎,我佟家何愁不兴!福晋啊,你晚上传她那几个兄弟来一起吃饭,一家子骨肉,怎么能不见呢?”觉罗氏自然不会对佟国纲的吩咐有意见,当场应下,又跟着舒穆禄氏问了她在宫里的经历。————与此同时,宫里也有人在惦记她。“姨母,不告而别,坏人!”胤禛委屈的看着佟佳氏,一脸的控诉。佟佳氏短暂的挪开了视线,佟国纲近来被排了差事,假也休得匆忙,但她总得让妹妹回去见家人,忘了和胤禛说也很正常吧?“对!姨母坏,下次罚她讲两个故事!”但是她也心疼儿子啊。“三个!说三个我才原谅姨母!”胤禛噙着一包眼泪加码。“好~就要狠狠罚她!怎么能忘了我们胤禛呢!”佟佳氏跟着控诉。奇形怪状的家人佟珍瑶忽然觉得鼻子有点痒,但是这都能算夏天了,不能感冒吧?她没忍住快步走进摆饭的正堂,不巧撞见了提前来见母亲的鄂伦岱,佟国纲家里三个儿子分两个母亲,只有这位十三岁的鄂伦岱是觉罗氏亲生,因为佟国纲的关系,已经补了个侍卫的缺应卯。她一进门,这位哥哥的视线就毫无顾忌的打量着他,佟珍瑶也毫不客气的看回去,个子瘦高瘦高的,看着不太结实,长相嘛,也就一般,比较像觉罗氏,但是觉罗氏从姓氏就知道是宗室,典型的满人长相,她实在没法昧着良心说好看。只是鄂伦岱也有一个很明显的特质,他眼里明里暗里的都有一种傲气,浑身上下的姿态都展示着他的自我,佟珍瑶直觉和法海夸岱两人有关。虽然没有很了解,但是私底下从丫鬟嘴里,她也知道法海夸岱都是读书的,和鄂伦岱的路线不一样,这大概已经对智商做出了明示,但是鄂伦岱又嫡又长,对着这样两个弟弟,怎么会没有压服的心思?这些思绪也就是一念间,佟珍瑶面上笑眯眯的,仰头对着鄂伦岱挥了挥手,“哥哥好~”鄂伦岱丝毫不客气,抬手就捏住了她的脸颊肉,“胆子可以啊~比前一个好多了。”觉罗氏瞪他,“这是你妹妹!”“知道是妹妹,我下手有分寸。”鄂伦岱不是很情愿的松了手,在腰间摸了几把,把匕首解开放到佟珍瑶手里,“喏~见面礼。”匕首入手佟珍瑶的胳膊往下沉了沉,还是挺有分量的,鞘上绕着金银丝嵌着宝石,但是手柄部分只是包着皮革,大约是有实用性的,这样一件匕首说不准是鄂伦岱常用的,就这么给她作风也是有点随意了。“多谢哥哥割爱~不过我的见面礼要晚一些日子了。”眼看佟珍瑶没有任何不高兴,鄂伦岱这才露出一点喜色,“你这个妹妹我认了,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大哥!”“鄂伦岱!”觉罗氏不高兴的警告再一次响起,她心中气结,这到底是为什么?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冤孽!妹妹那是要你认的吗?得亏这一个是个不在意的。佟珍瑶岂止是不在意啊,她完全有点不在意过了头,已经在兴致勃勃的询问鄂伦岱平时的娱乐消遣了,觉罗氏听了都不知道怎么说,这女儿毕竟刚认回来,轻不得重不得的,丈夫瞧着还很喜欢。好在她没烦心多久,法海和夸岱就来给她请安了,她也总算能够打断这两个,给两边互相引荐,然后顺着问一些最近学习可还好、生活可还好、奴才可还听话之类的问题。法海夸岱两人都回说好。佟珍瑶一边看着,总觉得想起了什么,法海这个名字总是很容易想起一些著名和尚,但是她又觉得不对,这样的话他大概是个清朝知名人物,不然很难叫她有印象,所以为什么她记得法海不记得鄂伦岱呢?想了一圈,佟珍瑶还是想不起来,佟国纲都已经到了,于是只好作罢,因为舒穆禄氏被请去了隔壁佟国维家,这就已经能够开始摆饭了,她终于和这个家的全部人口齐聚一堂了。如果不算被忽略的妾室的话。场上也不是没有妾侍,有两个二十左右的年轻妾侍正在捧盘安箸,只能说徐氏白氏没有出现,大约也是觉罗氏对有子妾室的一种宽容,免得做子女的尴尬。“这时候也没什么好菜,珍瑶你尝尝这胡瓜和茄子,看合不合胃口?”觉罗氏招呼道,费了力就要显出来,不然谁知道?佟珍瑶谢过,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尝试,要说好么,那很不够,茄子就算了,黄瓜的味道真的有点不对,这玩意居然是用荤油炒的!这么奢侈吗?觉罗氏一直看着她,所以察觉了她脸上一瞬间的微妙,“怎么?不合胃口?明儿叫厨房换个厨子。”佟珍瑶纠结了一下,还是问了出来,“没有素油么?”“素油?咱们家荤油又不是吃不起,这有什么问题么?”这是佟国纲的诧异。佟珍瑶再三求证,才发现这个时代真的觉得荤油好,能吃荤油的那是好人家,只有下等人才吃菜油豆油多,可还是那句话,荤素搭配啊!再好的东西吃多了也不好啊!她只好从养生的角度提出摄入要平衡,po海废整理本文裙寺二耳儿巫救仪思七但是不知不觉的话题就转到了豆油的榨取,她随口几句热压榨取,就让自己多了个任务。“就这样说定了,外头庄子上的油坊就由你处置了,你们三个有空就送妹妹去,听到没!”佟国纲直接拍板做了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