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斐斐被封为明珠郡主,京城众人都惊愕不已,在此之前,明远侯府才放出话来,席家大小姐不过是婢生子,并不是席家二姑太太的女儿,席恒峰宠外室灭妻,硬将一个来路不明的野种放在她名下冒充嫡女!
这一次,席家和明远侯府算是彻底破了脸面,京城都知道席恒峰当年对藜泽长公主一往情深,在长公主逝世后五年,才在太后的干预下娶了明远侯家的二小姐,十多年过后,两分和离不说,竟还爆出连嫡女也是假的。
外面风言风语,席恒峰担心女儿听了心里不好受,休沐日让管家将女儿喊到书房,看着已然卓然而立,具有大家闺秀的丰仪的女儿,心下不无感慨,他捡的孩子竟然是公主的女儿,“斐斐,你知道藜泽长公主的往事吗?”
席斐斐心下一跳,哥哥和她说了自个的身世,可是她一直没有和爹爹说破过,今个,席斐斐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爹爹,微微点头。
席恒峰忽而笑道:“那也是咱们藜国颇具传奇的长公主了,想来斐斐也是听过的,今个,爹爹,要和你说的,你肯定没有听过!”
席恒峰的声音里带着难以掩盖的骄傲和伤痛。
“我自幼便是安王的陪读,常常出入皇宫,在刚刚习字的时候,便认识了那个转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的小公主,她是宫里唯一的公主,娇俏又刁蛮,常常偷偷地在我们的背上花王八,或是偷偷地调换了我们的课业,看着夫子罚我们……”
席恒峰陷入了往事的回忆中,声音缓缓的,像是在回味那每一个故去的瞬间,又像不愿意一下子说完,特地延长了诉说的过程,那是他人生中最烂漫美好的一段时光,那个在时光中渐渐长大的女孩儿,一点点地眉目鲜亮,一点点地扯人心肺。
原以为这是以后会一直伴在他身边的公主,却没想到,她竟然那般狠绝地离开了京城,再也不曾回来。
席斐斐看着爹爹黯然神伤的脸,心里也有些难过,为席爹爹,也为公主娘亲,一个是不明白为什么心上人能那般狠绝,一个明明是最尊贵的公主却在乡下重病去世,如果是在皇宫,有那许多的御医,娘亲会不会活的久一点。
屋外忽然起了暴雨,又是狂风,院里的树枝哗啦啦地响,席恒峰缓过神来,道:“斐斐,那是你娘亲,你爹是123言情的将军程立夫,我是在去蜀地寻找你娘的时候,遇到的你。”
雨声风声淹没了书房里的对话,没有两天圣旨就到了席家,言席家女儿淑慎维德,封为明珠郡主,无论是席恒峰还是太后娘娘,都没有透露半句席斐斐与藜泽长公主的关系。
领皇家俸禄,却并没有封邑。
一个女孩儿封了郡主,也不过是多掏一点银钱罢了,太后提了,渊帝也愿意给倚重的席爱卿一点荣宠。况席家没有嫡系男儿,席恒峰百年后,席家一支必将凋零。
席斐斐却是乐意的很,有了这么个名头,以后出门,她也能仗势欺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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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修去世的消息,张士钊在去年九月便知道了,程家在仓佑城的宅子里里外外都挂了白绸,立了牌位,他还去上了香,便是以前再有什么怨恨,人都走了,也不必过于计较了。
他也有想过苏清蕙,他并不介意她订过婚,也不信娘说的什么白虎星,那个在寒食节让他觉得明媚如春的女子,湿着鞋在水里折柳,指尖如透明般,自此在他的心上施了咒语。
他在家中闭门苦读以待来年的会试,他一定要风风光光地再去京城苏府求亲,这一次,他相信苏清蕙不会有比他更好的选择。
苏家所在的柏树巷附近都是官宦人家,这附近的几个巷子也都是一些四品朝下的人家,三品以上在京城,熬的就不单单是资历了,家族也是颇具底蕴才行,多是一些有根底的,而张家所在的一片是富贵人家集聚的地方,离柏树巷还有些距离。
马车刚刚进城,张士钊便跳了下去,吩咐车夫道:“把姨娘和东西先送回老宅!”竟自个走掉了。
李妍儿掀着帘子,想喊住,又怕惹得张士钊不痛快,张了张嘴,甩下帘子,对车夫呼喝道:“先去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