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得心酸。我知道赵一二觉得对不起他们两口子。故意躲着他们。风光的时候,还能勉强见见面。可是落魄了,就不愿意让他们看见。
这么多天,我第一次看见赵一二在笑,他笑的很勉强,是很抱歉的笑容。赵一二没坚持,跟着刘院长夫妇上了车。
我也坐上去。赵一二屋里没什么好收拾的。真应了个一干二净,了无牵挂。
车向山下开去。向下绕了一个大弯,我回头看了看,隔着窗玻璃,看见西坪的村民,好多都默默的站在路上张望,目送着我们离去。
我心里一阵激动,眼眶里酸酸的。
车快开到宜昌市区了,赵一二开始哼哼,陈阿姨坐在赵一二身边,问道:&ldo;你说什么?&rdo;
赵一二又哼哼两声。
陈阿姨急了:&ldo;你到底在说什么啊?&rdo;
&ldo;赵先生说他不能住到你们家。&rdo;我说道。
&ldo;为什么?&rdo;陈阿姨说道。
我做了手势,用手指竖在头顶两边,意思是‐‐策策。
&ldo;小徐,你的手指头怎么只剩半截啦?&rdo;陈阿姨喊道。
&ldo;我手贱,被蛇咬了。&rdo;陈阿姨不说,我都忘记这个事情。
陈阿姨又问:&ldo;策策怎么啦。&rdo;
我对陈阿姨说道:&ldo;赵先生现在被鬼缠住了,很凶的那种。策策是小孩子,她看的见……&rdo;
陈阿姨脸色很古怪,又想骂人,又有所顾忌。
&ldo;不住你们屋里……&rdo;赵一二声音大些,刘院长两口子听到了,&ldo;不然我就回西坪。&rdo;
刘院长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房子。找了个熟人,腾了一个住所给我们。那个熟人是做药品生意的,刚好有个仓库不打算用了,可是租期还没到。就免费让我和赵一二住下来。
陈阿姨,每天都给赵一二送饭。刘院长也常来,每次来都劝赵一二去他们医院看病。赵一二拒绝了。我知道他不敢去医院。医院凶。
赵一二可以被刘院长养着,可我不行。我身无一技之长,只能又找到以前的牛奶公司,每天凌晨起来,去送牛奶。拿了工钱,就买酒回来,和赵一二两个人喝的大醉。陈阿姨不允许赵一二喝酒。可是她不能阻拦我买酒喝。
每天就是两个酒鬼,喝的酩酊大醉。我和赵一二现在都想开了,不再对楚大那么防备。都有了自暴自弃的想法,看他能折腾到几时。
楚大也真不客气,他从西坪也一路跟来了。
一天夜里,我睡到半夜,就听见,屋里不计其数的空瓶子在铮铮作响。我知道楚大又来了,可我已经喝的大醉。一点都不害怕他的闹腾。
我甚至趁楚大不注意,又把他给逮住。可惜我喝醉了,手抓不稳楚大。楚大化作一条蛇,又从我手里流走。但他这次,也被我整的够呛,被我从身上揪了点东西下来。我一直捏到第二天凌晨,才发现手上捏着一把蛆虫。
过了几天,刘院长过来,对我说,给我介绍了一个工作。
我一听,激动不已,我实在不想每天凌晨起来送牛奶了。我瞌睡很大,却无奈要干这个职业。每天起床都很痛苦。早就想脱离这个工作,可是没有门路找到其他的职业。
看见刘院长这么热心帮我安排,我感激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