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齐昌见这师徒站在下面,当师父的规规矩矩的低着头,等候着问话,当弟子的却一双亮晶晶的眼睛到处看,脸上还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悻悻感。
他微微摇头,已经从周淳口中得知,这于怀恩是世医于家的嫡传后人,他自然不会苛责这师徒二人。
接着周齐昌便开始问话,只是,他只从于怀恩拉着于六的尸身去县衙报案开始问,并不问于六的死因,又是因何事去的县衙。
于怀恩见他问案,切头去尾的问,便知道这付青竹的案子最后只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了周齐昌的问题后,周齐昌又开始问小酒是如何到郡守府报案称师父被冤枉下狱的。
小酒也照实说了,接着,还在郡守府养伤的安小福几人也被带了上来。
安小福本来已经和于怀恩说好,等几人伤好后,就要去野牛村寻他,在造纸坊里给他们几个安排活计。
虽说在造纸坊里干活辛苦一点,但也比他们这样当街头混混的强,更何况小酒给工人的月钱并不算少。
他们几人在工坊里吃住,若是做成了熟手,每个月还能存下两三百文月钱。
这个月钱水准,就是肃阳城里的造纸坊也比不了。
安小福几人进到政事厅里,见到了于怀恩,均是面色一喜,随后拜见钦差大人,回答问题。
接着又是大群县衙的差役和狱卒被提了上来,周齐昌也是十分有耐心,他一个一个的单独提到偏房里去问。
这一夜,一直耗到了大天亮的时候,小酒站在一旁,都快要睡着了。
要不是于怀恩悄悄拉了她几次,她都要在这政事厅里打起呼噜来。
安小福几人就没有于怀恩和小酒这样的待遇了,这几个少年被问完话后,就一直跪在下面,都不敢动弹半分。
几人察觉了小酒困得左右摇晃的身子,都忍不住扯起了嘴角。
这个未来的东家实在是有趣得紧,这样的场合,她居然还能打起瞌睡来?胆子真是够大啊。
眼看天色大亮,周齐昌也问完了所有与付青竹一案有关的人员,他也不休息,又带着人要去县衙和大牢查看。
小酒见状,正叫苦不迭,周齐昌却让人把所有人都带下去,各自安排。
小酒和师父再次来到上一次在郡守府住的小院里,这一次安小福几人托了他们的福,也到了院子里休息。
师徒俩给这几个少年检查了一下伤势愈合的情况。
还好,毕竟年轻,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这几个少年伤势都好得七七八八了。
就是那个先前被打得昏迷的少年,身上的断骨也长得挺好,再养上三两个月,应该就能下地行走了。
只是他脑子受的伤极重,虽然外伤没什么大碍了,可说话却有些不清楚,要想把字句吐清楚,只能慢慢一个字一个字的说话。
“师父,你看小北这伤,肯定要留后遗症的,县衙给不给他赔银子啊?”
小酒看着小北现在说话艰难的样子,心里就有一股火,县衙打伤了人,就白打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