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看到了。&rdo;
白晨安忆起儿时趣事嘴角挂了笑:&ldo;以前我家就住这附近。有一天我在河边玩水的时候,从水面漂来一只溺死的老鼠。&rdo;
颜采从小就怕老鼠,推轮椅的手一顿,两人停在一颗垂杨柳下:&ldo;那你当时吓坏了吧。&rdo;
白晨安回眸:&ldo;没有。我那时年龄虽小,但胆子很大。只觉得好玩,就拎了老鼠尾巴,颠颠地跑回家了。&rdo;
颜采&ldo;啊&rdo;了一声:&ldo;那后来呢?&rdo;
&ldo;后来啊……&rdo;白晨安转过头去,重新看向河对岸的台阶,&ldo;我到家的时候,我爸不在,我两个哥哥都上学去了。只有我妈,在厨房烧菜。我那个时候一心想找个人分享我的快乐,我的发现,根本没发现我带只死老鼠进厨房有什么不妥。&rdo;
&ldo;是挺不妥的。&rdo;阳光直直晒在脸上,脸有些发烫。颜采走到白晨安的身侧,躲进稀疏的树影。
见缝插针,将颜采软绵的手握在掌心,成功地见证了他的女孩一张小脸瞬间红透的过程。白晨安见颜采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干脆把说到一半的事情撂下。他莞尔:&ldo;很热吗?&rdo;
颜采只是方才脸被晒得不太舒服,于是她答:&ldo;没有。&rdo;
白晨安故意逗她:&ldo;小采,你的脸很红。&rdo;
果然,颜采的脸更红了。想要抽出手,脱离窘境,白晨安不让。
&ldo;你的事情还没说完。&rdo;左手被用力握紧,属于男人的粗砺带来酥麻的触感。颜采一边害羞,一边暗恼自己昨日在海边不经思考把一切交给天气的决定。
此时的颜采突然意识到她像是无意中开了一个代价巨大,她一不小心就会赔上一切的赌局。退出已经来不及,与她对赌,陪她豪赌的人早就安稳坐在场中,容不得她单方面反悔。
&ldo;你……&rdo;颜采知道以他们现在的恋爱关系,牵牵小手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无声放弃抗拒,颜采侧头看向对岸台阶。
白晨安知她窘迫,他方才只是情不自禁,而不是想逼她。同样无声无息地松开手,白晨安微微低头垂下眼睫。
狭窄的视野中,地上的青石板爬过忙碌的蚂蚁。夹缝中偶有草芽,不高不绿。
刚刚牵了颜采的手的白晨安盯着地面,心底失落大于欣喜。
他想,此刻如果沈衡在,他一定会和沈衡说这样一番话。
你看,人和蚂蚁都是一样的,该有几条腿就有几条腿,该有几只眼睛就有几只眼睛。说来说去,人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腿,一双眼睛一张嘴,本质上没什么区别。
可是,有的时候只有见过形形色色的人,真正花时间用心相处过,才知道心里的那个人是别人无论如何都比不上的。
为什么?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喜欢一个人是件很玄妙的事情。就像他喜欢颜采,她刚一退缩,他就舍不得再迫她一丝半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