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培严赫然说到:“你不必杀她的!”
曾瑜韫大怒道:“一个贱婢而已,她差一点害死了我妹妹,还坏她名声,小小一个禁足,怎赎其罪?”
说着讽笑道:“你猜这些年我为什么去杀她,反而留她一条狗命苟延残喘?”
“那是因为我找到了妹妹的下落,就差一步就能找到,竟然被那狗贼折辱,我,妹妹,曾家的嫡长女,竟然落得,一个区区庶子就该肆意折辱,逼得她没出月子就仓惶出逃,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曾瑜韫眼睛赤红,两滴热泪粘在黝黑的脸颊上,低喝道:“你,母亲,我都是罪魁祸首,谁也别想摘出去,我们都欠着妹妹的,这辈子别想还清!
你以为就你那般教小瑞几句诗文,识得几个字,骗得孩子叫你一生外公,用祖母的名义逼得妹妹携子抛夫的远去京城,让那些尸位素餐的族老们过个眼,就没事了吗?
你准备让妹妹如何踏入那道家门?那门里哪一个没有对得起妹妹?
你可还记得您那宝贝刘姨娘传出的流言,
妹妹就那么抱着孩子回去,是要坐实了流言说妹妹是跟人私奔了么?
毁她一次还不够,还要毁她第二次么?
她是你的女儿啊,你当时仇人养大的吗?”
“放肆!”曾培严一巴掌打在曾瑜韫脸上,整个人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一般,腰背都佝偻了。
“刘氏不用杀!”曾培严看着瑶光的眼睛说到。
曾瑜韫冷笑。
瑶光张嘴想要问为什么,却别郑钧所阻,他示意她,先听着看看。
曾培严深深地看了郑钧一眼,说道:“那次之后,我在她的身上种了毒,每日夜间刺骨剧痛一个时辰!”
曾瑜韫挑眉看向曾培严,想不到他竟然舍得对他的心肝宝贝下这样的毒手,倒是让他刮目相看了。
瑶光抿唇。
路无瑕惊骇的牙齿“咯咯”的响:“姨母……姨母……也是……疼……”
姨母也是那个时候开始腰疼,她还以为是跟刘姨娘母女大家伤着了,竟然是姨父下的毒,路无瑕惊恐地低着头,再不敢看曾培严一眼,她后悔了,她不该把主意打到表姐身上的,万一……一想到姨母妹妹疼的满身冷汗,在床上来回翻滚的样子,就不寒而栗,她还年轻,她不要那样……
曾瑜韫愠怒地看向曾培严。
瑶光也有些疑惑,这跟她印象里的父亲不一样,她印象里的父亲不会为了她做到这一步,她从记事起,就没见过父亲几回,每年除夕祭祖能见一回,再有就是中秋赏月能见一回,她仔细的回忆,那时候的父亲总是淡淡的,也就是对着刘姨娘,母子能有个若有似无的微笑,她怕是在父亲眼里,就是祖母身边的丫头一样的人,不值得父亲的任何一个眼神。
曾培严承认道:“她听信小人,慢待亲生女,又为了些许利益将亲生女儿的性命,名声置于敌手,她比刘氏更可恨!每日疼上两个时辰,长长记性也好。”
“那你呢?”曾瑜韫看够了他的自以为是,若论起有罪,他的罪也不小,若不是他对妹妹视若无睹,下人们又怎么敢慢待,刘姨娘又怎么敢公然算计。
“我还不能死,曾家的下一辈还不到放手的时候。”曾培严淡然说着,目光一凛,再出口的话也如带着冰碴子一般:“你不该扭断你弟弟的手腕!”
拧断手腕?
这又是唱的哪一处啊?曾瑜韫不解之后又冷笑道:“我虽不屑于解释什么,但不是我做的,我不会人,他的手腕,与我无关!”
曾培严盯着曾瑜韫的眼睛看了足足一刻钟。
曾瑜韫坦然自若。
曾培严霎时变了脸,曾瑜韫和郑钧瑶光也意识到了什么,渐渐严肃起来。
“我审过刘氏,瑶光私奔的流言不是她放出去的!”曾培严捏了捏眉心说道,毕竟瑶光再不得宠,也是曾家的嫡长女,她的名声坏了,曾诗韵也得不着什么好,名声这种事,向来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谁也逃不掉,这一点,以刘姨娘的心智,还想得明白的。
“芳姨娘也是别人故意放进李家的么?”路无瑕好像听懂了什么,好像有人在暗中故意趁着曾家妻妾内斗,施了手段,害了曾家小一辈的子嗣。
曾培严不屑于回答她的问题。
曾瑜韫看向瑶光。
“这是什么人啊,这么恶毒,竟然要咱们曾家人都过的不好才如意!”路无瑕有些气愤,她又不是曾家人,她姓路,什么人呀,怎么弄的,有手段查清了再使不行啊!
她不过是在曾家住了几年,竟然被连累了一辈子,路无瑕控诉的看向瑶光。
瑶光无语地摇摇头,叹道:“那个芳姨娘是李大人自小一起长大的,已有二十三四年之久,”也就是说,你还没重要到令人从二十三四年前就布局,况且,二十三四年前,还没有你路无瑕这么个人呢,所以,连累一说纯属你的臆测,当不得真的,“再则,那门婚事不是你一心谋来的么?”你又怪得了谁?
路无瑕苦着脸道:“那时候我又不知道他是那样的人!”若是早知道,就让给曾诗韵了,她哪怕是嫁给那个庶子也好啊。
瑶光叹道:“那就要怪你谋划之前,怎么不跟我商量商量呢?”
路无瑕张口结舌,再说不出话来,她能说这世上从来没听说过,谋划别人的东西,还要问问人家:你个东西好不好,值不值得我谋划吧。
路无瑕浑身无力地瘫坐在椅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