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山来已经是大中午了,狗子尽量避开大路走,以免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走了一段路后,刚好看到路边有一辆东南亚特有的三轮车在趴客。狗子给了他一个大价格,司机高兴的噗噗噗的向边境城市驶去。司机是一个华裔,中文说得非常顺溜。他有所有出租车司机的共性:话痨!虽然大部分是废话,但狗子还是从他口中得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那霸的人还在附近的几个城市疯狂的搜捕一个华人,他们的举动甚至惊动了军政府,为了防止那霸的人乘机搞事,据说会往这边派遣军队,事态不日就会平息。另外现在接替那霸掌权的是他的情人禾真,这个女人比那霸还心狠手辣,为了帮那霸报仇,在这一带大肆搜捕华人,这几天已经有十多个华人丧命,其中大部分是那些胆大生毛的国内自由行旅游者。搞到附近一带的华人华裔人人自危,司机本人都被拦下了几次,要不是他能说一口流利的本地土话,估计现在尸体都已经被丢弃在不知名的草丛里等着腐烂了!司机还说本来看他是华人,不准备接这单生意的。但一来他给的价钱实在太吸引,让他实在忍不住要冒这个险;另外今天因为军队要来,禾真的人有所收敛,风声没前两天那么紧了,他才本着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的心理,接下这单生意。狗子第一次听到禾真这个名字,他想应该是那天早上,跟那霸一起下车那个皮肤黝黑、前凸后翘的女子。当时他没怎么留意这个人,没想到在她娇小的身躯里面,竟藏着一颗如此凶狠的心。他想对自己的悬赏,肯定也是这个禾真发出的了!“你们平时也没少受他们欺负吧?”别看狗子虽然年少,但跟着老狗混生活已经好几年了,他深知道要套出别人的肺腑之言,首先自己的观点要与对方产生共鸣。“唉~”听了狗子的话,司机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才说:“在这里,他们就代表了法律,所有的是非对错,都是他们说了算,我等蚁民,只能战战兢兢的活着。说不定那一天,走在路上,被他们中的一个小喽啰看不顺眼,就那么给你一刀,那苦日子就到头咯!”“那他们在这里没少刮钱吧?”“可不!”司机愤然的说道:“我们要交两重税,一重是军政府的苛捐杂税,一重是给他们的,叫安全金,剩下的才是自己的,饿不死也吃不饱。”顿了顿,司机故意压低了声音,神秘的说:“不过安全金这些只是小打小闹,他们另外做的那些才是大生意。”“哦?”看到成功吸引到对方的好奇心,司机继续说道:“罂粟提纯。你知道吗。”说完他扭头看了看周围,没有臆想中的人在盯着他,才继续说:“我们这附近的农民,大部分都种着罂粟,结出的果实只能交到他们手里,由他们提纯后再销售到别的地方,这玩意来钱啊!要不然他们也养不起这么多不要命的小喽啰。”“害人的玩意!”“可不,先不说害死多少瘾君子,那是他们自找的,怨不得别人。可他们的提纯工厂,那可真是臭气熏天,附近的居民能搬的都搬走了,不能搬走的只能在家等死。他们工厂排出来的污水,所过之处,那是寸草不生啊!”司机愤愤的说。“他们的工厂在哪里?”“边境城市再往邻国走几里地的一个小村庄旁,很容易找的,出了城不远,就能闻到那股难闻的恶臭,循着臭气找过去准能找到。”狗子心里有了打算。去边境城市的这条路上,他慢慢的盘算出一个计划,一个一石二鸟的方法。边境城市由于毗邻中国,两国频繁的贸易交往,让本来只是一个小镇的地方,慢慢发展成为一个繁华的商贸城市。这里的规模不亚于国内的三线城市,高楼林立,路面繁华热闹,糟糕的交通让城市几乎每条路都在堵车。人声、汽车的喇叭声让这座城市充满了烟火气和不适感!告别了话唠的司机,狗子并没有在这座城市作过多的停留。他直奔长途汽车站,买票去A市。边境城市离A市有三百多公里,要在国内,高速公路网发达,半天时间就能到达。可惜金山角这地方,走的几乎都是盘山公路,老旧的汽车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翻过一座又一座的大山,在群山中艰难的蠕动着。司机和售票员就像国内九十年代那样沿路拉客,到了大一点的城镇,又要进车站等客。这样就令本来已经艰辛而漫长的旅途更加遥不可及了!一天一夜后,汽车终于从重重大山中爬了出来,驶进了A市。狗子靠在座位上,木然的看着外面的景色。这里的人都在为各自的营生而忙碌着,谁也不会留意一个刺客已经悄悄的来到了他们身边,有几个倒霉鬼就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倒在他的枪下!死神来了!A市已经不是那霸或者现在禾真的势力范围,但狗子依然不敢大意。船夫提供的信息,已经有两到三个刺客来了金山角,他们的目的就是刺杀了他,然后拿禾真的五十万悬赏。这些人都是高手,虽然狗子故意让路途变得迂回,但不排除有高手已经发现他的行踪,正躲在某个角落里等着他的出现,然后给他一枪,那时他甚至连枪声都没听到就莫名其妙的倒下了!所以他非常小心,并没有直接去磨碟沙溜冰场找福伯,而是往人多的地方走。他不断的绕圈,留意着身前身后有没有人跟踪。他分别租了三个旅馆,每家旅馆都付了一个星期的房租。然后在最后一家旅馆的后门上了一辆出租三轮车,直奔溜冰场。在溜冰场的一个办公室里,狗子找到了福伯。这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头,个子很矮,但身材粗壮得像一棵百年老树的树桩!他用锐利的眼神,盯着面前这个戴着深蓝色棒球帽,并且把帽沿压的很低的年轻人一会儿,才用不太流利的汉语问:“谁让你来的?”“船夫。”“没有。”听了福伯的回答,狗子没再说话,直接掏出黑星手枪戳着福伯的印堂说:“我只给你十秒钟时间考虑,有?还是没有?”喜欢我是一个孤独的刺客()我是一个孤独的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