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先生怎么不吹干头发。”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愣住,气氛有些微妙的安静。
——薄薄的毛衣连围巾都没有戴。
——有头疼史的人居然还敢在这种天气下湿着头发。
两个人又同时想。
晏先生放下文件:“过来。”
顾青蓝走过去,坐在他旁边,壁炉里火焰让他温暖的呼了一口气,晏先生用毯子裹住他:“连外套也不穿,本来就不聪明,别把我儿子也冻傻了。”
“忘记了嘛,再说车上又不冷。”顾青蓝声调软软的讨饶:“放心,我儿子不可能傻的,他爹的基因摆在那呢。”
他半跪在沙发上,手指捻了捻他湿润的发尾,拢进他发丝间,手心贴着微凉的头皮:“懒得拿吹风机,用手帮晏先生捂干好了。”
不是懒得拿吹风机,而是……
他暼了一眼放在桌上的日记本,刚刚太大意居然随手就放在晏先生的文件上了。不过还好,晏先生似乎没有注意到。
晏先生搂着他的腰,贴近了他的胸膛:“不用,坐在壁炉边很快就干了。”
顾青蓝双手在他发间揉了揉,语声含笑:“晏先生也变懒了。”
“你吃饭了吗?”晏先生闭上眼,感觉他指尖手心的温柔。
顾青蓝摇头:“没。”
“想吃什么?”
“今天是冬至啊,要吃饺子,说起来好久没吃水饺了,克莱尔做的饺子可好吃了。”顾青蓝想想都快流口水。
克莱尔是庄园里的厨师,做的中餐也很好。
“抱歉宝贝,克莱尔请假回去了,估计过几天才能回来。”晏先生搂住他的腰坐在自己腿上。
顾青蓝想从他身上下来,被晏先生按紧了:“这样暖和。”说完低头向他索吻。
顾青蓝闭上眼睛,感觉他的舌头温热得发烫,缠绵温软,宽厚的手心箍着他脖子后的腺体,引得他瑟瑟发抖,抱紧了晏先生的肩臂。
一吻索毕,顾青蓝连忙四处张望,客厅里除了他们,谁也不在。
晏先生用鼻尖轻轻摩挲他红红的脸颊,顾青蓝的脸被他的呼吸晕染得更红了,湿润的嘴角报复性地在他衣襟上蹭来蹭去。
晏先生眼中含笑看着他的这位爱人,食量大的惊人,脸皮却又薄的厉害,性格内向,却又出乎意料的勇敢,耳朵边缘总是泛着微微的红,随时随地会加深,慢慢染向脸颊,就像三月份的桃花,大多数的罪魁祸首就是自己,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最快乐的时候。
“管家在楼上,佣人在打扫外面屋顶的积雪,小威尔在阁楼玩。”
顾青蓝松了一口气,在他怀里看着高高在上的楼顶,像教堂那么高,冰蓝奢华的流苏桌布,壁画色彩鲜明:“这里好漂亮,就像皇宫一样。”
“我还是喜欢国内的老宅。”晏先生眸珠映着壁炉的火光,见证晏家风雨的壁炉,送走了他的爷爷他的父亲。
在这座庄园没有什么开心的记忆。
父亲是内敛沉稳的商人,常常穿着黑白色的西装,他的笑容只用来酒桌谈判时的礼貌,不会轻易展现给自己儿子,他是个对周围碾压性很强的alpha,很有威严和压迫感,这导致他朋友很少,谁都不喜欢被其他人压制的感觉。
后来他得病死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来病榻前珍重二句。父亲留下了一份不公平的遗嘱便走了,他并不是很在意,反而是晏笙因此还一直对他心怀歉意,认为是自己抢了哥哥的。
母亲的印象更模糊了,十六岁那年的监护权只打上了让人失落不堪的回忆。
六岁那年,两个大人吵架,他想牵母亲的手,被推开了,迎来一堆冷嘲热讽。从此明白无能的祈求是得不到爱的,他不相信爱了。
相比于母亲的冷淡,凯瑟琳更像一个妈妈,在没有得精神分裂之前,她对晏先生还算尽职,虽然会更多的偏爱晏笙,但这样反而让晏先生舒坦许多。
后来温柔的她分裂出一个怪癖的性格,刻薄嚣张,针对于晏先生。或许这是她心中早有的怨怼不快需要发泄,所以身体选择的自然结果。
唯一的亲情来自于同父异母的弟弟,不知为什么,晏笙还穿着尿裤时,就爱亲近他,并且时刻喜欢跟在他后面,从亲近,后变为崇拜。
在这方面他有些愧疚,对于晏笙的疼爱全来自于晏笙对他的尊敬的回应,应该说报答更确切,晏先生似乎天生欠缺了一些感情色彩,因此显得有些不近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