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霜回到雅间,大家坐在一起开始闲聊,说着属于他们孩提之间的悄悄话,苏瑾萱看着这一切,叹了口气,摸着柳霜跟麦媛的发顶,感慨的说:
“说实话,我是真的不想回去,每到过年,京城的官家小姐都是各种的摆宴,不去哪个都不行,还有更重要的,皇宫的摆宴,那简直就是压着人喘不过气来……”
柳雲跟柳霜都是认真的听着,这个以后绝对用得上,正当几个人聊得很开心时,雅间的门开了,柳霓跟柳雯从外面走进来,屈膝行礼,说: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众人赶紧窜了窜,大家都坐下之后,柳玉沁跟柳玉鸿端菜进来,苏靖轩见柳玉鸿端菜,在一旁嘻嘻直笑,柳霓跟柳霜那更是笑的没心没肺。
柳玉鸿羞得脸通红,苏瑾萱更是尴尬的低头,没敢抬头看人。
哥俩把菜放上之后,转身出去了,只有柳霜看得清楚,柳玉鸿临走的时候,看了一眼苏瑾萱,真的就是青涩的相处啊,难能可贵,真的难能可贵。
柳雲端着茶杯,站起身看着苏瑾萱,说:
“苏姐姐,这些日子,我跟霜儿多亏您的教诲,规矩、绣工、中馈,无一不是您教的,我很开心能认识您,以茶代酒,都在这杯子里了。”
说完仰头喝干,苏瑾萱也端着杯子喝干了茶,柳霜见气氛有些宁冲,赶紧召集大家吃菜,行酒令、接对联,玩的相当乐呵。
正当众人都兴致勃勃的时候,大堂里传来了尖声叫嚷——
“好你个秦桂芳,你过好了,居然就不认哥哥、父母了,啊——”
就这一嗓子,柳霜一个激灵的站了起来,推开门出了雅间,看了下大厅,不禁松一口气,幸好现在没客人了,不然这生意就没法做了。
柳玉泽更是走到门口,先把大门给关上,挂上休息的水牌,然后站在原地警惕的观察一切。
柳霜瞧着母亲秦氏,正在那里低头摸着眼泪,父亲则是在一旁搂着,也不说话,在原主的记忆里,来的这俩人,都是母亲的兄长。
老大叫秦来福,老二叫秦富贵,老秦家是正经的农村猎户人,家里都是目不识丁,实打实的粗人一个,所以这起名压根没有什么家谱一说。
原主对这个外婆家的感情,那更是少之又少,更可以说是恨,面前这个大舅,在原主六岁的时候来家,说什么她的身子不好,给人家做童养媳如何如何,说白了就是变相卖了。
被拒绝之后,更是卷走了家里的两只老母鸡,然后就再也没有登过门,如今家里过好了,他们得到消息了,又来吵吵、要银子,凭什么?
“大哥,你快别冲动,消消火,三妹,你看看你们现在,吃的、穿的、用的,再看我们,娘在家想你,想的都睡不着觉,爹想你想的,出去都摔了。”
老二秦富贵语重心长的说着,可眼珠叽里骨碌的乱转,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饼,可但大家都没法插言,毕竟那是秦氏的亲哥哥。
柳正椿夫妇明显银子已经准备出来了,花钱买平安,这是庄稼院最明白的蠢道理,柳霜走上前,拉着母亲的手,仰头看她没说话。
她要给娘亲力量,一旦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她再开口制止。
秦氏搂着女儿,看着她坚定的眼神,瞬间就好像满血复活一般,擦了擦眼泪,抬头看着两个兄长,然后说:
“大哥,二哥,我嫁给正松时,你们什么都没有给我,我就穿了一身衣裳来的柳家,然后柳家还倒给了你们一两银子,对吧。”
这是她心里永远的结,当年这哥俩说的话,仍旧历历在耳,特别的伤人,如果不是柳正松、婆婆带她极好,估计她也跟小姑子差不多了。
秦富贵一听这话,倒是不知道该说什么,秦来福是道地的大老粗,他可不管那个,直接开口招呼,说:
“怎么,让你孝顺下爹娘,你还不乐意?你怎么那么不孝,你就不怕天打雷劈?”
“我……”
秦氏想反唇相讥,可终究没有开口,毕竟今天宴请苏家小姐,婆婆在未来儿媳妇面前抬不起头,日后儿子可怎么办!
想想还是忍了,可她这一忍不要紧,更是让那哥俩牛皮起来,什么话都往外招呼,又是说她忘恩负义,又是说她做人忘本,还说她铁石心肠……
终于——
“你们可真不要脸,人家柳婶婶过好了,你们就来要钱、要物,以前捉襟见肘的过日子,怎么不看你们来救济呢?”
麦媛边走边说话,小丫头别看六岁,说话脆生着呢,再说她是镇长千金,自然什么话都敢说。
苏瑾萱也想开口,可终究她十二岁,懂得人情世故,这个时候,她不方便说话,表妹的话,倒是真好合了她的意。
秦来福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十分不屑的开口说:
“哪儿来的野丫头,居然也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告诉你,老实点,不然把你卖进窑子里去。”
话音一落,麦媛顿时不乐意了,撒泼的低着头往他怀里冲,边冲边说:
“你卖啊,你卖啊,你不卖都不行,赶紧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