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朝阳,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悄然的爬上了东山头,给沉睡了一夜的土狼城,披上了一层橘红色的纱衣。
尽管这一层纱衣,被两侧屋顶给挡住了,并没能洒在小院之中。但却依旧给黑沉沉的小院,带来了一丝朦朦胧胧的光亮。
高大的假山,沉稳的矗立于小院中央,近三米高的个头,在空旷的小院之中俨然是一枝独秀。尖尖的山头,沐浴在橘红色的晨光之中,反射出碎金一般的光芒,就仿佛上帝背后的光环一般,有一种异样的光彩炫目。
只可惜,小院之中的二十多个土狼卫,已然没有了欣赏这神迹般光景的心情。也是,通宵站岗早已让他们人困马乏、精疲力竭了,哪还有什么兴致欣赏美景。
其实,这二十多个土狼卫,并不是苏哲昨晚见到的那一批。而是苏哲被关进地牢没多久之后,才换岗换过来的。
也就是说,从昨夜一直到今朝黎明,他们站岗的时间应该在四个小时左右。四个小时,听起来好像不是很长的样子,但奈何是站夜岗,而且一整个晚上都杵在这狭窄的小院里面。不但要强自振作精神,甚至连伸展伸展手脚都不怎么方便,简直可以说是度秒如年啊。
且不说是那些普通的土狼卫,即便是五穴二脉的千夫长冯国,都有些受不住了。只见他坐在假山右侧角落那冰凉的石凳上,右手手肘杵在石桌上,手掌撑着自己的昏沉沉的脑袋,就那么半眯着双眼似睡非睡。
在他的对面,百夫长孙延年已经彻底的趴在桌子上了,甚至隐隐的还能听见轻微的鼾声,看样子似乎是真的睡着了。
另外一位百夫长胡典,却是在假山左侧一条长板凳似的栏杆上坐着。整个人背靠在柱子上,两条腿交叉在一起笔直的在栏杆上伸着,双眼微眯,有些走神的盯着头顶的房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至于其他土狼卫,要么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什么。要么靠在墙壁上、或者柱子上,脑袋一点一点的在打瞌睡。
可以说,二十多名土狼卫,没有一人是在认真站岗的。对此,冯国虽然心知肚明,但却也没说什么。毕竟,连他自己都在偷懒,哪还有什么资格去怪别人。
而且,打心底里说,冯国从来就没觉得这个地牢有什么值得守卫的地方。这么隐秘的地牢,而且还是土狼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土狼卫都统的私人地牢,有谁敢来劫牢?那不是找死么。
所以,每次站岗,冯国从来都是得过且过,没怎么当一回事。如果不是怕有人向刘俊告发,只怕他早就溜回家抱着老婆睡大觉去了。
今天,刘俊同样没把守夜的事放在心里,他之所以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是因为实在睡不着而已。然而,就在冯国昏昏沉沉、将睡不睡之际,一声轰隆闷响,却吓得他猛的一颤,那可怜的一丝丝睡意顿时荡然无存。
不止是冯国,这一声闷响,将大多数土狼卫都给吓了一大跳。聊天的不再聊天了,打瞌睡的也悠悠的醒转过来,不过大多数都还没有弄清楚情况。
反应最快的要数胡典,一下子直接从栏杆上跃了下来。看了看对面的冯国,然后又牢牢的盯着假山露出的那条缝隙,眼神之中有几分疑惑、还有几分警惕,但却也没摆出战斗的姿态。
唯有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孙延年,没有半点反应,依旧睡得跟死猪似的。
“孙延年,起来。”冯国抡起大巴掌,啪的一声扇在孙延年的头上,沉声喝道。
“哼,千长,什么事啊。”孙延年哼哼唧唧的醒转了过来,揉着脑袋颇有些不耐烦的问道。
“去看看是谁打开了地牢的出口。”冯国命令道。
“开了就开了呗,说不定是里面的狱卒打开的呢。”孙延年眨巴着惺忪的睡眼,不以为杵的回道。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冯国脸色一沉,厉声喝道。
“去就去,那么严厉干嘛。”孙延年撇了撇嘴角,很是不忿的嘀咕道。说罢,孙延年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打着哈欠松松垮垮的朝着假山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假山前的刹那,一声杀气凌然的怒吼,突然自假山内爆发了出来。那森寒的杀意,让孙延年不由得打了个激灵,就仿佛一大桶冰水一下子浇在他的心头似的,那彻骨的寒冷,让他的精神猛的一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