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经完全黑了,屋里只能看到黑漆漆的影子。好像过了很久,他的声音传来:“五溪,我有喜欢的人了……年底就结婚。”
“所以?”
“所以,我不要你了。”再艰难,话也说出来了,可是心却一下子空了。黑暗里看不清她的脸,却感觉到她在发抖,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说:“五溪,可我还是你哥哥,以后,还会多一个人来爱你……”
五溪仰着脸,眼泪划过面颊,落在胸前,烫得心口窒息。
“李秉文,我只愿,从来不认识你!”
夜里,五溪就被送进了医院。
人半昏迷着,双手捂着心口,只说心疼,一系列查下来,什么都查不出来。连夜送到市医院,也是如此,好在到了市医院,人也渐渐好了一些,只是面色苍白,浑身是汗。第二天从省里请了专家,也没查出什么,人却渐渐恢复如常。
住了两天院,盛霏两人见她恹恹的样子,有心带她去省里检查,五溪只说要回家,盛霏一说什么,她就眼泪汪汪的。姬文山心疼道:“那就回家,等过两天回京城再检查。”
五溪到家的时候,李秉文正在家里等着。盛霏忙道:“秉文来的正好,快帮五溪看看。”
五溪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看,白着一张小脸,没精打采地躺着。姬文山拉着盛霏出门:“你给五溪做点吃的,我去找大奶奶来。”五溪这病古里古怪的,他心下不安。
房间里只剩两人。李秉文帮她盖上薄毯,细细地看了她的脸色,轻声问道:“五溪,还有哪里不舒服。”
五溪不语,他拿起她的一只手,手背青了一块,是挂吊水扎针的地方。他紧紧握着,什么话也没说,将她的手心展开,微凉的手指在她手心划过:“五溪,你会有一个很美好的未来。”即使那个未来没有我。
“可是我的未来,再也没有你了……”五溪这么想着,心又揪痛起来,一口腥甜涌上来,她没忍住,咳了出来,喷在枕边。
李秉文吓白了脸:“五溪!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他将五溪抱起,擦着她唇边的血:“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别吓我,你别吓我!”他没发觉自己浑身都在发抖。
一口血出来,五溪反而觉得清明了许多,她软软地偎在他怀里,感觉他在发抖。她一直贪恋这个怀抱,可是以后,再不属于她了。
她轻轻推了推他,说:“我没事了,想要漱口。”他放开怀里的人,仔细看着她,见她似乎有了点精神,“五溪……”你千万要好好的,你要是有事,我该怎么活?
“我去喊阿姨。”他到底放开了她,出门的脚步有些踉跄,到了门口,他长长叹一口气,使劲抹了把脸,走了出去。
他跟盛霏说完,深深地朝五溪房间看了一眼,转身离开。
他前脚走,大奶奶后脚来。见五溪面色带了红润,笑着说:“没事了,这丫头,是个好命的,你们不用太担心。”
第二天,五溪就已经没事人一样了,只是精神头看着不太好。去外婆家里的时候,让她摘几个西红柿,她连青的都摘了下来,魂不守舍的。
好在张小小她们几个来找五溪玩,转移了五溪的注意力,几个女孩子疯玩疯闹的住了好几天才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这天,五溪正在她的葡萄园里。葡萄园郁郁葱葱,打理得非常好,看园子的爷爷建议,葡萄这么多,吃不完也可惜了,送邻居吧,这家给了那家不给的,也不好,索性就当个营生,谁想吃自己摘,称称就卖了。
现在正是成熟期,五溪一边吃一边摘,一下午也才摘了大半篮子,此时正坐在架子下的一个秋千椅上,一边戴着耳机听音乐,一边打理刚才摘的花。
一双修长的手拈起一朵花,五溪抬头看去,竟然是裴居淇。她又惊又喜:“你怎么来了?”
裴居淇对上她亮晶晶的眼睛,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她一番,说:“来接你和外婆。”
“不是说月底的吗?”
“你都忘了自己还有工作的是吧?刘艺文让我告诉你,有个男团想做演出服,指名要你设计。而且……”他半蹲着身子,一把将她抱起来,说,“我也想你了。”
五溪推了他一把:“放我下来,洗葡萄给你吃。”
裴居淇听话地放下她,听她说:“什么男团要做演出服啊?欣欣他们也不是不能做。”
“具体我不清楚,你问问刘艺文吧。”
五溪将洗好的葡萄递给他,自己拨通了刘艺文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定好工作计划,回头对裴居淇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后天。”
“别吃多了,小心酸倒牙。”
晚上,裴居淇刚回到外婆家,就打电话给五溪:“外婆的锦鸡死了——两只都死了,外婆很伤心,五溪,你有没有办法。”
五溪有办法的。
那天听老太太说锦鸡不行了,五溪就想到制作标本这件事,回到家就让姬文山打听。恰好姬文山有个战友在市里的一所大学后勤,认识一个专门做标本的厂家,便联系上了。
五溪告诉姬文山,姬文山赶紧联系上这个人,但是姬文山人不在家,只好让裴居淇将锦鸡送过去,五溪也一起去了。
这次裴居淇是开车来的,等五溪到的时候,裴居淇刚将两只锦鸡装好,外婆在旁边抹眼泪。五溪安慰了一会老太太,跟裴居淇摸黑开车去了市里。
大概两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厂里,也不过是十点多,一切搞定的时候,两人才放下心来,慢悠悠地往家走。看小说,630book。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