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夏晋朗来时还披了一件黑色的斗篷,当他将兜帽放了下来。露出了那张沉寂的脸。“你都干了什么。”夏重华看着自己对面的位置被人坐下。许久他才开口,“不过是将计划提前了而已,父亲是生气了?”夏晋朗拧眉,“你要杀陛下,为什么又要伤及摄政王殿下。”夏重华叹了口气,拿起一旁的热酒抿了一口。“那些人不受我控制,些许是下手重了一点。”“父亲你也知道,乌因死了,那群人群龙无首,也就不受控制了。”“重华。”夏晋朗敛眸,嗓音沙哑,“你难道觉得我很好骗吗?”“父亲何出此言。”“乌因会为殿下赴死,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你的手笔?”夏重华咳嗽了几声,捂唇抬眼,“您知道了?”夏晋朗失踪的时间里,他也渐渐查到了不少令他难以置信的消息。以至于当他一听到摄政王府遇刺的事情后,便迫不及待的回来了。“我没想到,是你背着我藏了孟柳那么多年,甚至还和煜王牵扯不清。”“父亲,慎言!”“慎言?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对煜王那点心思?”夏晋朗恨铁不成钢,“你记着人家十几年,可他早就将你忘得一干二净。”“你倒好,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做这些小动作!”夏重华被他戳中心事,眼下也没了先前没心没肺的模样。“父亲,不要阻止我。”“你以为你这么做,煜王能记得你的好?重华你太处心积虑了!这反而会让他惧怕你!”夏晋朗拍桌而起,只觉得这人走火入魔了。可是夏重华却也只是笑了笑,“我自有分寸。”柏药药刚回到了宫里,就和温知屿撞了个满怀。“哎呦!”温知屿被撞得头冒金星,眼都花了。柏药药刚从煜王府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人都还没有站稳呢,就撞倒了。魅看着倒地的两人,一时间都不知道应该先扶谁。还是温知屿先缓过来,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你们你们两个赶着投胎啊!跑那么快。还从天而降呢!”魅将柏药药搀扶了起来。“温知屿,陛下的情况怎么样了?”柏药药捂着脑袋,气喘吁吁的问。“陛下眼下还没醒呢。不过你们是干嘛去了,怎么这么累的感觉。”柏药药抬手,打住他还要询问的趋势,“我慢慢和你说,但是在这之前,你快点跑去钩戈宫帮我办个事。”“办事?”“昂。”魏煜在到宫门口的时候,还没走几步,就有太监小跑了过来。并且这个太监是太后那边的人。“煜王殿下,太后想见你。”魏煜虽然进宫的目的并不是要见太后,但是眼下他还是得去。太后自从蒋逍被魏宋玉杀鸡儆猴了之后,也算老实了。就连先前命令蒋逍收买其他官员的事情也黄了。眼下她也没了其他的办法,整日被人盯着管控在永宁宫内。好不容易等到了魏煜进宫,可不能放弃这个机会。魏煜从小被太后溺爱着养大,他也是除了深受先皇喜爱的魏淮承外,宫内最潇洒自在的皇子。只不过随着先皇驾崩,魏淮承出家。他才知道,原来疼爱自己的母后,居然能伤害自己的亲骨肉,他的太子哥哥。也是自那之后他不敢对太后百分百的信任。即便她对自己再怎么好,事事都为自己着想。魏煜也不敢断定她是否也会像当年抛弃魏淮承那样,利用自己。等到了永宁宫,魏煜还没能来得及进入主殿。就被闻声而来的太后提前出来迎接。起火了。魏煜看着面容有些消瘦的太后,脸上也浮出心疼之色,“母后,数月不见怎得憔悴了那么多?”太后泪眼婆娑的看着面前男子,叹息道,“皇帝派人在永宁宫外守着,偏不让哀家出去。”“煜儿,你在府内的日子可还好啊?”魏煜抿唇笑道,“母后,儿臣尚好。”“只不过这一次摄政王府的事情已经传遍了皇城。”“陛下与皇兄是否真的”一提起魏淮承,太后的脸色就变得很难看,原先雍容的面貌也多了些阴冷。“钩戈宫上下严防死守的连个苍蝇都飞不进去。”“他们二人的死活又如何得知。”魏煜闻言,眸底暗了暗。“母后,再怎么说摄政王也是与我们血脉相连的亲人啊。”“亲人?”太后嗤笑,“若他当真将我们当成亲人,就不该在这个时候回来,跟你争这个位置!”“儿臣可以不要这个位置的。”太后立即打断他的话,“煜儿,九五之尊之位谁不想要,莫要说胡话。”魏煜垂眸,不应声了。太后带着他到屋内坐下,又好好看了看他,这才说起正事。“哀家看这一次,皇帝是撑不住了。”“除夕之前他便有旧疾缠身,眼下又遇刺,怕是在硬的命也扛不住啊。”魏煜心不在焉的附和她的话。“煜儿眼下正是起兵造反,将他们一网打尽的好时候啊。”“若他们当真命硬扛过来了,在想找合适的时间便不容易了。”魏煜蹙眉,并不赞同太后的话。“母后,眼下正是关键时刻,若是起兵造反反而会使禘国动荡。”“甚至还可能引起其他国家的忌惮。”魏煜的话很快就让太后沉思了下来。因为这年过后,有不少国家引发战争,拼个你死我活的。身为泱泱大国的禘国,若是内部起兵谋反定然会让外人乘虚而入。所以内乱是断然不可行的,除非让位。但是眼下魏宋玉身受重伤,不知生死。魏煜就连想要确定的机会和办法都没有。太后喟然道,“现今蒋家已经没了指望,礼部尚书也给哀家谏言,自是希望在这个关键时刻,你可以站出来主持大局。”魏宋玉和魏淮承重伤昏迷,这朝政一日不管,满朝文武也是惶惶不可终日。若是此时魏煜能够主动站出来暂管朝中事务,定然会吸引许多投靠的势力。魏煜现在也陷入了一个两难的选择。若是他拒绝了申请暂理朝政,长久以往,若是让外国知晓,定然也会引起注意。很有可能会被敌国攻打。然而他要是申请了,断然盖章了他的狼子野心。届时即便他想要脱身都不可能了。太后自然不懂他心里的百转千回,只是一个劲劝说他博取众臣的青睐和信任。魏煜不想要做出选择,只能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永宁宫。走出那个宫殿,却没能离开这个皇宫。魏煜慢慢走在宫道上,身后的亲信也一直跟随着他。在这个皇城,魏煜没有知己,没有能够完全相信的人。立足于这个世道,却像是被身份和处境永远困在了孤身影只里。他慢悠悠的来到了钩戈宫。看着宫门口守着的锦衣卫,面上担忧的神色倒是真的。严褚卫很快便注意到了魏煜,上前行礼,“煜王殿下。”魏煜点头,“陛下和摄政王如何了?”严褚卫并不了解这些,只是默默地摇了摇头。一无所获。魏煜听着里面的脚步声,思绪混乱。刚想要走却被一个男子叫住。“可是煜王殿下?”煜王闻声扭头,却见一袭青衣的男子站在门口。“煜王殿下来,可是为了见陛下和摄政王殿下的?”“额是。”温知屿淡淡一笑,“柏大人说,你一定会来的。”“所以便让在下,带你去见一面摄政王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