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该让那些郎君小姐们看看,这传闻中瑶阶明月的谢灵犀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谢灵犀:“我能是什么模样?再不济都比你可观千倍!”
“我堂堂裴家——”
“你堂堂裴家?”
“!”
纵然被燕稷拉住,裴谦此刻可顾不上这么多,若是寻常女子,谁敢如此和他呛声说话。更何况,以往与谢灵均交锋,都不似今日这般狼狈。
一阵风吹起他的脸庞,仿佛还送了他些骄纵的资本,他扁嘴看向燕稷:“殿下,您说!”
燕稷明白,裴谦自小便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接二连三在谢家兄妹这受阻,心中早已愤懑不堪言。
不过他不准备淌这趟浑水。
“咳咳——”
“元敬呐,此时确是你出言冒犯在先,三娘也是回击,无甚可指摘之处。你便与她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在此纠缠许久,眼见时辰不早了,谢灵犀想起阿姊还在□□等她,连正眼都不看他们一眼,心里只想着:一个笑面虎,一个没脑子,还真凑一窝。
燕稷夺嫡野心久矣,若其上位,世家必成他独权之阻碍。既然是注定到来的危难,何必此刻与他好声好气地说话呢?
真是晦气!
谢灵犀想着,冰冷冷地行礼、转身:“不必了。我还有急事在身,先行告退。”
路过裴谦时,余光瞥见他鼓着猩红的眼睛瞪她,谢灵犀拎着裙子,慢慢跨过门槛,轻笑出来。
“元敬,下回去绮楼,可要当心你的屋顶。”
裴谦立马跳脚:“你!”
不说这句倒还好,可偏偏谢灵犀要扯出这陈年旧事,昔日的难堪屈辱一涌而上,将裴谦闹得眼皮一翻,险些就地晕倒。
那时裴谦还是偷偷摸摸以谢衡为榜样的。
毕竟——
诗文比拼,谢衡是榜首;投壶射弈,谢衡是榜首;经学策论,谢衡还是榜首。
裴谦性子高傲,任谁也不知道,他对谢家郎君看法如何。
可有一日,这份倾慕被打碎了,因为谢衡去了绮楼!
绮楼是什么地方?寻欢作乐的地儿!风华绝代的谢衡怎么能去那种地方?而且,同样在那些郎君姑娘眼里翩翩玉树的他,怎么能去那种地方!
他只是去喝酒的!
偏偏那日有强盗光顾绮楼,临走前放了一把火,正好烧到了他喝酒那间屋子,他急匆匆形容狼狈地滚下楼,恰巧被那老鸨泼一身水,踉踉跄跄走到大门之际,一转头,对面是他心仪的姑娘。
可悲可泣!
天要欺人!
自此事后,莫说他在长安的风评立马反转,瞧见谢衡笑若春风面对众人,裴谦心里不禁想:
为何偏偏暴露的不是他呢?
后来诗会上他故意搅弄谢衡,两人的梁子算在明面上结下了。
忆至此,裴谦不死心地叫唤:“你这般为你兄长出头,你可知道他是什么人!”
谢灵犀原本伸出门槛的脚顿住,回头诧异,“他是何人干你何事?你若想去户部那讨份点算籍贯的差事,也不应和我说吧。”
说罢行走如风,只剩这三人像枯树般杵在这。
栖霞最先反应过来,她本欲想挫挫谢灵犀的锐气,却反过头来被呛了一番。可她觉得,那张嘴不按常理出言,也不过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罢了。
她不敢看裴谦,唯恐他的目光能杀人,也明白今日这套近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