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那个,那个,沥帅,今天讲得太好了。您明天还讲什么?”牛皋不识‘老虎’,不解炸药之难,问道。
话说沥重曾任西夏主帅,最谙骑兵。这样的好教习,那是打灯笼也难找的。因此岳飞是真心求教。常言道,心诚则灵。岳帅为国为民,如此放下身段求教,沥重亦为之感动。
第一天,她的确是尽其所能,侃侃而谈。岳飞并他手下大将皆为她的学识与思辩、经验与素养而折服。
唯岳帅百密一疏的是,他那学羌菜的伙头兵贾庆财,武功虽然不错,厨艺实在欠佳。这别人不摸门,沥重三横二人心里明镜似的。王三横就找机会跟沥重说:
“嘿,这个厨子名没白起,整个一‘假羌菜’。“横切牛羊顺切。。。,”他本想说“猪”,话到嘴边,想起沥重不爱听这个字,舌头一卷,又说,
“‘假羌菜’大概在军中当厨,没怎么烧过羊肉。顺丝切肉,佐料味儿烧不进啊。”
沥重却不以为意,反而理解岳飞的诚心,胸中感念道:
“你什么时候也学会给人起外号了?岳帅成天打仗,为抗金食不甘味。能想到羌菜一节,我已知足。”
“那不行,你离乡背井,可不能吃不好。再说了,你给大宋军当师傅,反而吃假羌菜,不行,不行。”三横坚持道。
“我打仗风餐露宿,哪有那么多讲究?”沥重把嘴一撇。
“哎,党项饮食是极讲究的。是不是?”
“倒是。”沥重承认。
“这么说吧,一个美食的民族,其文化必博大精深。将来我们整理大夏文明,得从美食开始。”三横突然想起什么,有些感慨,又说,“可现在,。。。”
“现在怎么啦?”沥重不解道。
“现在我得去厨房手把手教他这个‘假’师傅。”三横悻悻地说。
再说那一旁,阳泉虽然跟着凑热闹听课,私底下并没闲着。她是铁匠营掌柜,当然要尽地主之谊,命丫环夏紫秋碧着人准备茶饭,命莫衔悲晚霞等为岳帅多多研墨以备记录,一时间铁匠营成学院了。
第二日,岳飞与手下众将早早来到听课的地方。没想到,有人比他们更早。场子周围,不知谁人转圈点了十好几堆火。就怕秋露太重,打湿了大伙坐着的圆木。
场子里,打扫得干干净净,连片落叶都不见。特别的是,圆木之上,垫了满满两层棉褥子。省得大家坐着硌屁股。
岳飞说这谁的褥子,得谢谢人家。再说,也不能白坐呀。王三横挠挠脑袋,他还真不知道。问阳泉,跟白问一样。就知道是铁匠营乡亲们弄的。具体谁,哪个晓得?
风箱攒的临时讲台上,有人放了椅子。有人摆了案子。案子上下,时鲜的果子,红红的大枣,高庄的柿子,烤得的红薯,刚出笼的馒头,大馅的包子,各色的茶水,堆得满满的。
讲师沥重并莫衔悲来得稍微晚些,见这些吃食岳飞等都没动,赶紧给大伙分了。沥重别的不用,专取那烤红薯。一口下去,对三横一笑,说好吃好吃,但不如你三横烤的。王三横也一笑。他知道,这路烤法,乃铁匠所为。到底是哪一个,便不得而知了。
这天,沥重先讲解的是军人与战马的关系。开题之时,许多人以为这有什么好说的。真展开后,沥重讲马有龙性。马也是战士,也有骄傲,也懂争先恐后。这一下子把人们都听愣了。
原来优秀的骑兵指挥,必善于启发此种龙性。这些,却又是岳家军之短。为使大家真正明白,沥重与阳泉、莫衔悲各牵马匹,也让岳飞等骑了马。她要大家奔袭十里为限,要求一个速度,以明战马与骑军的关系。
教、学双方正准备着。三横奇怪,这一天,昨日捣蛋的熊孩子,一个没来。
他们被大人的大耳茄子打服了?还真不是。
铁匠刘二的小子,大名刘出息,那是有名的二皮脸。仗一个头脑灵活、身大力不亏,成了孩子头。晚上挨了打,自然不服。当下联络人,准备二天干票大的。
天一亮,刘出息带领一帮半大的丫头小子,手执自制的刀枪,雄赳赳,气昂昂,来到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