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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页(第1页)

有人想去摸,被身边人啪地抽在手背上:“别瞎动!这东西金贵着呢!”“这东西就是太岁?”“可不呢,别看就这一小块,卖了能买十个我们村子。”“真的假的?就这玩意儿,长得乌漆墨黑的……”“有你什么事,去去去一边去,不懂货。”……桌旁,蒋行舟披着被单,正身坐着,一个年轻村民抖着小瓶往他的手上撒药粉,再用纱布一圈一圈缠起来,缠完了手又去缠胳膊,缠完了胳膊又去缠小腿。周村正蹒跚从内室走了出来,众人便纷纷让了个位置,让他坐下。周村正捋着胡子扶着腰落座,感慨:“这雨下得骇人,还得是大人和这小郎君命硬啊,要是寻常的福浅点的人,怕是就回不来喽!”“他怎么样?”蒋行舟看向内室。“还不晓得,里头有人看着,”周村正啧啧道,“大人你是没见着,那女娃爬上来的时候和个水鬼似的,胳膊也断了头发也散着,往村口就那么一倒,还好李嫂眼尖瞧着了,说是那女娃昏迷着还一直说要救大人救大侠……可将人看得要揪心死!”蒋行舟抿唇不语,也是力竭了。片时,内室走出来一个戴着方巾的老村民,小厮也亦步亦趋地跟着出来了。蒋行舟问:“怎么样?”方巾村民摇摇头:“不好讲,他身上的毒还没完全祛除,但是总归命是保住了。”蒋行舟皱起眉:“可我已经喂他吃了太岁了。”“这一次是杯水车薪,往后也得吃着才行。”方巾村民翻开蒋行舟带回来的那张药方,指着上面道,“你看看,上头虽然只写了太岁是解药,但还有一句‘三九为一程’,就是每三个九天就要吃一次。”太岁难得,也就那遗物盒子里留下来了一小块,估摸着最多也就吃个十次,也就是十个月不到的量。如果在这之前药到病除了也就罢了,如果还是不能根除,怕是还有再次毒发的可能性。蒋行舟便问:“那哪里还有太岁的产地?”“不晓得,我活了这么久,听是听说过,今天还是头一次见这东西。”蒋行舟又将屋子里的人问了一圈,仍是没人知道。他满目阴翳,却听小厮高呼:“大人,元少侠醒了!”哐当一声,椅子被应声踢倒。“老爷你别急啊!伤口还没包扎完呢!”失明内室里,阮阳双目空洞地躺在床上。听到了门开的动静,他才稍稍将脸侧过来一点点。一个女村民端着木盆往外走,里面全是阮阳呕出来的黑血。蒋行舟不忍多看,径直往榻旁走去。“谁?”阮阳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虽然吐的血也多,但唇上竟意外起了些血色,说话也没那么虚弱了,“蒋行舟?”蒋行舟应了声,去探他的额,“还行,不烧了。”阮阳笑了笑,睁着的眼睛缓慢地眨了两下,问他这是在哪。蒋行舟说在附子村,周村正的家里。阮阳又问雨还在下么,他们又是怎么上来的。蒋行舟见他精神还好,便三言两语将这一遭说了,省略了很多没必要的赘述。阮阳有些不信:“你说得好容易。”“嗯,本就不难。”阮阳自然不信,沉默了片刻,道:“那个高人呢?你还见过他吗?”蒋行舟便想起那夜阮阳几乎难以掩饰的恐惧来,“没见过了,他没再回来过。”听他这么说,阮阳有点失望。蒋行舟又去摸了摸他的额头,那只手触到阮阳的皮肤时,阮阳竟像没看见似的,被吓了一跳。蒋行舟问:“怎么了?”阮阳继而笑了笑,道:“要么是你半夜不点灯,要么是我瞎了。”屋里只点了一盏灯,确实有些暗。“瞎了也好,省的你再逞强。”蒋行舟有些不是滋味,仍是将窗边的油灯拿过来,放在了床头,“好些么?”阮阳的眼珠转了转,在半空中停了,然后他的神情突然一变:“蒋行舟,我看不见了。”蒋行舟将手往阮阳面前一伸,阮阳无动于衷,他这才意识到不对劲,叫方才那方巾大夫过来给阮阳一看,说还是这毒性种得太深,这一番毒发,命虽然是保住了,眼睛却瞎了。“能治吗?”“到时候等他身上的毒都解了或许自己就好了,也或许不会,不好说。”蒋行舟不知是喜是悲,阮阳听罢,反道:“还好是,要是四肢瘫痪之类的,我还不如原地撞死。”蒋行舟知道这句话是阮阳对他的安慰,想说点什么,却寻不到合适的词。阮阳自顾自地说了一通,突然面色一僵。蒋行舟直觉他是想到了那本日志,下一秒,果然听到阮阳话锋一转:“那本日志……你看了吗?”蒋行舟顿了顿:“看了。”又问,“你觉得我老师是害你的人?”阮阳没答是或者不是,只将脸转了过去,蒋行舟也识趣地没再提这个话题。良久,榻上传来均匀的呼吸,蒋行舟竟是松了一口气,因为他也没想好要怎么面对阮阳。他相信自己的老师,相信老师的为人,也相信吕星不会做出这种事,但他不知道如何说服阮阳。毕竟,这么多年来,阮阳才是最受折磨的那一个。翌日,阮阳一大早便醒了,却是四肢虚浮,仍下不得床。虽然蒋行舟腿上有伤,但他拄着拐,冒雨又去太岁谷那边看了看,只见汹涌的激流卷着无数天女花奔腾而下,整个太岁谷已然被淹了,他本来还想着能不能再下去找找看谷里有没有太岁的,看样子只能作罢。只是不知那月白衣服的人怎么样了。重新回到村子,只见莲蓬被阿南搀扶着,正从周村正家里出来,看来是刚去谢过阮阳。见了蒋行舟,莲蓬拉着阿南直直跪了下去,姐弟二人连磕了三个响头。“快扶她起来,她身上还有伤。”蒋行舟对着阿南道。莲蓬不肯起,她刚才得知阮阳的眼睛看不见了,一时间全怪在了自己身上,觉得要不是她失足掉了下去,元大侠也不会卡在这个节骨眼上毒发,也就不会看不见了。当时在谷底,她本来是不想先走的,但她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成为蒋行舟的负担,她没脸再给蒋行舟添麻烦了。阮阳的声音从窗户那边传了过来:“她爱跪就跪着,我好说歹说她都不肯听,我这毒又不是她下的,干她何事。”蒋行舟失笑,对莲蓬道:“你听见了?”莲蓬面色一红,点头:“虽然大侠是这么说……”“他的性子就是这样,他不怪你,我也不怪你。”蒋行舟道,“你起来吧,好好养伤,等雨停了还要去京城。”闻言,莲蓬欲言又止,但还是站了起来,被阿南扶着走了。蒋行舟回到屋内,阮阳坐在榻上,手捧一个汤碗,一口一口地喝。“方才有个阿婆送来的汤,”阮阳看不见,他想指桌子,却指到了窗口那边,“不知道是什么熬的,味道不错。”蒋行舟这才觉得饿,但看着阮阳这个样子,他又觉得没什么胃口。阮阳能察觉到蒋行舟的担忧,便道:“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这都不算什么的。”这句话一下子戳中了蒋行舟的神经,他骤然问道:“死过一回是什么意思?”阮阳抬起头,想了一会,道:“如果没有你,我现在已经死了,所以也算是死了一回,不是吗?”这话到底也给阮阳圆了回去,念在他现在身体虚弱,蒋行舟满心悯惜,也不愿逼他直面那个问题。阮阳又低下头去喝汤:“我们回京之后,那王永年怎么办?”蒋行舟不做声,起身离开了一会,回来后手里拿了个什么东西,递了过去:“你闻。”阮阳嗅得一阵花香,没有焦点的眼睛倏而一亮:“你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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