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任由她握着,尽量平静地说道:“你好,我叫梅雪晴!用现在的流行语说,我们是‘同情人’!”
“不是流行语。这句话应该是出自钱钟书先生的《围城》。书里面说赵辛楣和方鸿渐是‘同情’兄。。。。。。”
她淡淡地笑着,松开了梅雪晴的手。
她举止优雅,谈吐不俗。最重要的是,她姓钱,她口袋中的钱也是满满。
无论梅雪晴如何装腔作势,在她面前,梅雪晴都有她就是一个丑小鸭的感觉。
梅雪晴没有耐心再和她周旋了。她看门见山地问道:“不知道黄夫人今天找我,有何事?若是单单想过来刺探我,那你错了,我已嫁他亦娶,我和他仅仅是同学。这一点儿啊,怕是让你失望了!”
钱佳晨虽然没有梅雪晴个子高,但她看人的眼光,仿若是她在居高临下望着梅雪晴。
“我的老公我当然清楚他的想法,这一点儿,不用你提醒。我只是觉着我有必要好心告诉你一声,三年后,我们会分开的,他就是自由人了。也就是说。。。。。。”
梅雪晴的心在滴血!
她这算什么?难道在向她示威,她只是买了黄飞逸三年的青春?
梅雪晴打断她的话,带着一丝怒不可谒:“黄夫人,我现在在班上,不方便聊这些陈谷子的旧事了。我想,若是黄夫人不想买保险的话,我可以送黄夫人下楼!”梅雪晴这话说得毫不客气,明显是下了逐客令。
钱佳晨脸上的微笑挂不住了,似乎要掉下来。她尴尬的轻轻咳嗽一声,傲然说道:“你们这里有没有储蓄型的保险?我存三年。。。。。。”
“对不起,我们至少要存五年!”
钱佳晨略一犹豫,说道:“五年就五年。你把保险条款给我看一看。”
梅雪晴从公文包中抽出那个保险条款递给钱佳晨。
钱佳晨慢慢坐下来,细看保险条款内容。梅雪晴坐在离她较远的一角,望着凝神细看的钱佳晨,猜不透她的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
室内静寂。
钱佳晨把最后一页看完后,说道:“就它吧,拿合同过来,我签。”
梅雪晴把合同放在钱佳晨面前的茶几上,又把中性笔递过去。
“你先签吧,别涂改,不懂的可以问我。记得把身份证签对。”梅雪晴习惯性地提示道。
钱佳晨埋着头写字,并不说话,片刻,她就把合同签好,递给梅雪晴。
梅雪晴拿过来仔细查看,没有发现错误,说道:“把你的身份证拿过来我再对一遍。”
钱佳晨从包里拿出身份证递给梅雪晴。梅雪晴把逐个数字都核对一遍,说道:“没有问题,你跟着我去交款吧!”
虽然,梅雪晴一脸淡然地领着钱佳晨去办理保险,但是,她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她看到趸交保费为五十万时,那一刹那间,她不是没有想到她的业绩,也不是没有窃喜。可是,她转而想到,钱佳晨就是拿钱来向她耀武扬威来了,她的窃喜就变成了莫名的失落了。她不油然地升起人穷志短的憋屈和自卑。
这个社会为什么这么不公平呀?有的人累死累活,一辈子也攒不到五十万,而有的人,弹指一挥间,五十万就这样财大气粗地‘挥霍’了。
她的心底无限悲哀。若是,伯父仍然健在,她和黄飞逸在毕业后,就不会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投简历,四处求职、碰壁。人走茶凉,过去一心巴结着伯父的人们早把过去的交情断为两截了。
大四那年,伯父说把他们俩安排进某某单位,那里油水厚,一个月的工资相当于普通人一年的工资。对了,那个时候,黄飞逸就表现出对金钱的渴望。。。。。。
呵呵,是啊!若不是钱佳晨用钱砸动他的心,她怎么可能是今天的黄夫人呢?
现在人,越来越实际了,就是当年他肯为她死,现在,却也抵不过一沓钞票的诱。惑。感情越来越不值钱了。。。。。。
梅雪晴甚至想起杜甫的名句: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句诗,貌似和她现在的境况不沾边,可那句名句还是不期然地闯进她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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