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蚰蜒没有被踩烂的部分还在缓缓蠕动,似乎还是不想放弃生的希望,可是它托着大半个坏掉的身子已然不能走动半步。
胡三把木剑在地在噌了噌,并没有准备再给它一脚,而是想继续走。可他突然却愣住了,我刚想问他怎么了,话还没出口我就听到林中又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次不同于刚才,这次声音明显大多了,显然有更多的蚰蜒向我们靠近。
胡三和我对视一眼,喊了一声“跑”,我们二人迅速向前跑去。可是不管跑多快,那种声音却不绝于耳,总是感觉就在附近,怎么甩也甩不掉。
没跑几分钟,只听身后的胡三一声惨叫,我连忙回头看去,只见胡三摔倒在地,我心说这是怎么回事,就凭他的功夫,什么东西能把他拌倒?
我迅速跑向胡三,此时他正拿着木剑猛的向后刺去,后面还不时传来吱吱的声音。
跑到近前,眼前的一幕使我惊呆了,我看见了两只犹如碗口粗细的蚰蜒,一只张着大嘴已经咬住了胡三的脚后跟,但它此时已命葬胡三的剑下,另一只也已被他劈为两半。刚才那么大蚰蜒已经让我震惊,而此时看到的更让我无法相信,他们怎么长成这么大?两只都是红褐的身躯,无数只腿还在疯狂舞动,一节一节的外壳闪着红光,不停的抽搐着。
我迅速踢开咬住胡三的蚰蜒,再看他的脚已鲜血淋漓。
胡三痛的呲牙咧嘴,但还是强忍着站了起了,喊道快跑。
他虽然受了伤,但奔跑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可让我恐惧的是,那些窸窣声依旧在耳畔,我隐隐的觉得会有更大的危险向我们逼近。
有时候你越害怕的事情就越容易发生,正当我感到极度不安时,前面出现一群黑压压的身影,四面八方窸窣声也是不断,回头看去,果然也和前面一样,无数只蚰蜒迅速向我们爬来。
它们有大有小,大的就如刚才咬胡三的那两只,小的则和普通的差不多,像蜈蚣一样。转眼间身前左右都是蚰蜒,有些甚至都叠起了好几层。足有数万只争先恐后的爬向我们。
我不知道使用轻功踩着他们的身子飞过,会不会能成功,但是这样显然太冒险了,如果是小蚰蜒还可以,可是有些太大了,如果不甚被它咬住摔倒在他们中间,那一定会被他们吃的尸骨无存。
这时那些恶心的东西已经来到我们近前,我和胡三背靠着背,退无可退,只能背水一战了。他把木剑当成砍刀用,不停的砍向那些蚰蜒。而我没有武器,只能用脚去踢去踩,但是这样效率并不低,基本上可以一脚弄死一只甚至好几只。那些被我踩烂的尸体冒出黄绿色的液体,最让我恶心的是那些液体的味道居然是香的,犹如炒菜时的那种香味。
这些恶心的家伙虽然是虫子,嘴里没牙齿,但不知为何,被他们咬到鞋子都会咬破,可想而知,咬到皮肉会怎样。我施展浑身功力与他们厮杀,可怎奈它们实在太多了,我腿上已经被咬了好几口,伤口处传来阵阵剧痛,可没过一会疼痛却消失了,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我发现整条腿都失去的知觉。不知道刚才胡三被咬后是不是这样,如果是同样的感觉为什么他还能跑那么快,而此时他的腿脚还是那么灵活?
之所以有这样的疑问,是因为我的一条脚此时已然变得不听使唤,传说中的半身不随可能就是这种感觉,但是还能勉强站立。我用另一只脚猛烈的踢着向我涌过来的蚰蜒,可我此时就像个残废一样,脚力大大下降。据胡三说僵尸应该是身体刀枪不入,坚硬无比,可我的身体为什么这么脆弱,与正常人无异,真不知道是应该庆幸还是难过。
没过一会,我的另一只脚也被咬伤,逐渐失去知觉,这意味着什么,也许是死亡吧,可我现在也不算是活人啊,我还会死吗,此时我脑海中出现了这样的画面,一个皮肉都已被蚰蜒吃光的骷髅拼命的向前跑去。
我发现胡三似乎也和我一样,腿脚变得僵硬,速度变得十分缓慢。
“怎么办?”胡三声音沙哑的喊着。
我哪知道怎么办,看来这种关头只能等死了。
终于在被一只瞪着红色眼睛的巨大蚰蜒咬到腿之后,我站不住了,下半身已然麻木,毫无知觉。随即,胡三也和我一样,倒在了蚰蜒群中。
此时我的手还是可以动的,但没有之前那样灵活。我不停的拍打着爬到我身上的蚰蜒,虽然一下也能拍死一只,但是我的速度却完全跟不上它们进攻的速度,很快,我的双手也遭到了这帮家伙的毒口,迅速失去的知觉,无法动弹。
此时我已无力观察胡三,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唉,我又一想还能怎么样呢,我们哥俩肯定要就此离开人世了,也许死后我还能见到父母,和他们团聚。
我感觉无数条蚰蜒不断的在我身上爬来爬去,当然我还有些触觉的地方只有上半身,下半身的情况我已经不敢想象了,或许已经变成了森森白骨。
我已经抬不起头,从有限的知觉判断身体还在不断的被蚰蜒啃食着,而全身有知觉的地方也越来越少,最后我感觉好多条腿在我头上爬过,我的眼睛再也睁不开了,意识渐渐变得模糊,然后……
不知过了多久,我忽然听到耳边有女子的声音:“师父,这两个人怎么样了?”
“给他们上过药后已经没事了,很快就会康复,天快黑了,快点去做饭吧,他们应该很快就会醒了。”
“嗯,知道了”
奇怪了,我又没死?我睁开了眼睛,可眼前却一片漆黑,原来我的眼睛上缠着布。我感觉了一下身体,没有丝毫疼痛。我动了动手脚,还好已经能动了。
这时有却步声向我走近,这样的声音,总是让我感觉不安全,特别是什么都看不见的情况下。我迅速把眼睛上的布摘掉,只见眼前站着一个人,束发扎髻,灰色长袍,看这装扮应该是个老道,我一时没有分清他是男是女,光看脸跟本无法判断,长的太中性了。可是看到她胸前的微微隆起,她应该是女的。
这样的形象让我想起胡三曾经和我说过的一种人“人妖”,据说有些男人从小注射雌性激素,以女性化陪养这些孩子,女式衣着女式装扮,等到了十多岁就完全像个女人一样了,而有些甚至会做手术隆胸,使自己更像个女人,莫非眼前这个人就是胡三口中说的人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