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按理说是这样,不过‐‐&rdo;
&ldo;不过什么?&rdo;
&ldo;如果你是开幕式的主持人,那么你就不用参加了。&rdo;
赵瑟面无表情地盯着她,&ldo;哦。&rdo;
&ldo;那这个开幕式究竟要表演什么啊?&rdo;赵瑟又问。
尚晓谛撑着头说:&ldo;种类有很多,像是魔术啊,杂技啊&rdo;看到赵瑟的表情凝固,她才促狭地笑了笑,继续说:&ldo;你还别不信,我以前真见过有班级表演这些,但这毕竟是少数,最中规中矩的应该就是跳舞了。&rdo;
赵瑟偏了偏头,说:&ldo;你以前见过?你怎么会见过?&rdo;
&ldo;喔,我没和你说过吗?我初中是在博石的初中部读的,博石中学有室内体育馆,地方又大,所以每年的运动会初中部都会到这边来,接个场地一起举行。所以自然也就能看到开幕式了。&rdo;
赵瑟又想到一点,&ldo;这么说来,到时候观众很多咯?&rdo;
尚晓谛叹气,&ldo;观众岂止是多啊,运动会那几天,学校是对外开放的,住在附近的人只要没什么事都会过来凑热闹,还有些学生家长也会来,那场面,简直了。&rdo;
赵瑟也跟着叹气,一脸愁容,&ldo;那班上这么多人,总不能人人都会跳舞吧,时间这么紧,能行吗?&rdo;
&ldo;时间紧倒是真的&rdo;尚晓谛突然调过头去看了看第一排,说:&ldo;估计最迟明天,他们就能把表演形式和内容给定下来了,然后就会让我们统一一起学。都是速成的内容,放心,不会很难的。&rdo;
赵瑟不由自主地跟着张望了一下,问:&ldo;你是说谁会来安排?&rdo;
&ldo;班长和文艺委员吧。&rdo;
&ldo;喔……&rdo;班长和余芷……
尚晓谛看上去还没有聊尽兴,她兴致勃勃地讲:&ldo;我初二的时候看见有一个班表演魔术,道具是几十只鸽子,不知道哪里出了错,鸽子全部冲向主席台,学生和领导全部都去扑鸽子,鸽子受了惊吓,羽毛啊还有那什么啊飞得满天都是。&rdo;她笑得停不下来。
赵瑟却笑不出来,&ldo;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这么清楚。同理,我们这一届出的洋相估计也会流传很久。&rdo;
尚晓谛稍微收敛了一下笑意,拍了拍她,&ldo;行啦,都是为了玩儿嘛,放轻松。&rdo;
赵瑟从小对于集体活动就不热衷,向来都是能避则避。周围大多数人对此类事情都表现得很积极,各自出力促成一个其乐融融,融洽无比的集体形象。然后这些人往往都成了组织者与领导者,拥有了更多的决定权,所以按照他们的意愿,此类活动更是层出不穷。赵瑟有点困惑,又有点惶恐,他们是真的发自内心热爱这个集体吗?有基于现实的原因吗?自己当真是一个薄情冷漠的人吗
这样的思考往往是无解的,只能导致一个结果‐‐赵瑟更发愁了。
但你要说赵瑟的情况这么多年都一成不变吗?那倒也不是。高中像是一道分水岭,赵瑟敏锐地察觉了别人对待自己态度的变化,善意更多了,理解更多了。甚至还有同学直接夸赞自己的外貌,赵瑟对自己的认知是长相中等偏上,长的还算顺眼,但如果扔进人群,想要再找出来,还是得费点功夫。
如果说真有什么变化,那应该是初升高的那个暑假,自己几乎没出门,所以皮肤白了一点吧,夏天没有食欲吃得少,所以又瘦了一点吧。恰好就迎合了当下的审美。
可是,如果真是因为这么肤浅的理由让自己的人际关系变得更好,那不就太荒唐了吗?赵瑟打心底里不愿意相信。
但其实,这世界平凡无奇,每个人也普普通通,很多事情也简简单单,复杂的道理解释不了,往往就是因为这样一个肤浅的理由。
班上现在处于一种很躁动的状态,高中生就是这样吧,一心想要逃离一成不变的课堂与作业,想要把光阴与精力随随便便全部倾注在某件事上,重要的是那一股冲动,那种氛围,至于事情本身,其实并不重要。
赵瑟拿出从桌上的一摞五三中随意抽出一本,拿出来一看是物理。她有点沮丧,心想这么件小事都不能顺遂自己的心意,但还是皱着眉头翻开了它。
上课了,谢景韫回到座位,他一直拿着手机看。
虽然这是一节自习课,但这样明目张胆看手机的情况还是很少见的,赵瑟忍不住看了他好几眼,最终还是忍不住提醒:&ldo;李老师可能会巡查的,你小心点啊。&rdo;至少也不要把手机放在桌面上吧。
谢景韫偏头笑了笑,&ldo;没事,我这是公务。&rdo;
赵瑟也轻轻一笑,她有点无奈地想,自己从小到大都没有变,都很喜欢笑起来很好看的人。
她凑过去一点,看见手机里在播放视频,她想了想问道:&ldo;这是为了运动会开幕式在做准备吗?&rdo;
谢景韫点点头:&ldo;嗯,你都知道了啊。&rdo;他原本戴着耳机,见状取下一只耳机,递给了赵瑟。
赵瑟一愣,脸不可抑制地泛红,她略一迟疑接过耳机,戴上,一系列动作庄重又忐忑,在赵瑟心里有了微妙的仪式感。赵瑟心想,他究竟知不知道这样的举动很暧昧呢?男女生的思维方式果真很不一样。
耳机里的音乐出乎赵瑟的意料,不过分嘈杂,又充满韵律感,总的来说就是和运动会很相称,恰如其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