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熊的身后跟着一个戴着乌鸦面具的人,和刚才在一楼二楼指挥工作的工头是一样打扮:相比起“清洁工”,工头的身体高大瘦长,身高接近两米五,乌鸦面罩和黑色兜鍪底下,是一身干练革履的西装,黑裤白衬衣,打着黑色领带,手上还拿着一把一米多的木制品。高瘦的“工头”似乎对两只玩偶熊扔无头玩偶兔的行为不太满意,乌鸦面罩里发出“嗡嗡”的声音,指挥着玩偶熊将无头玩偶兔叠放到角落里。靠前的玩偶熊转头看了一眼角落,就赶紧招呼身后的伙伴将无头玩偶兔的身体拖过去放在角落里。工头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临时改变主意,先是阻止玩偶熊的动作,然后疑惑地、一步步走进房间,靠近角落里那堆积的玩偶身体。接着,他拿起手中的那把木制品。将它展开后——是一把将近两百公分的大型老式折叠剃刀。超过一米长的木质手柄里嵌入整块的金属刃片,使用时将刀刃展开,加上手柄总共能达到两米,那巨大的刃片看起来锋利无比,刀锋有细密的锯齿凸起。工头展开剃刀,对着角落里的玩偶身体猛地扎了进去!那里是小兔躲藏的地方。“哧!”“哧!”“哧!”扎了几刀后,工头才又回到原地。莫理躲在通风管道内,透过合金栏板的缝隙看着房间里的一切,心中一紧……在她旁边的另一只小兔也同样十分关心底下的情况。不过,通风管道上的这只玩偶小兔的模样好像在哪里见过。莫理从束腰里掏出一张照片,刚刚那个房间里的相框摔碎后,她顺手捡来的。伸手将照片递到小兔面前。没想到小兔突然张嘴露出一口锋利的牙齿作势咬人,从她手中一把将照片夺走!通风管道中的动作婆娑声传到房间中,“工头”似乎是听见了,他疑惑地抬头,戴着可怕的乌鸦面罩对着通风口张望。莫理没想到小兔会突然露出凶相,又不能将小兔踢下去暴露位置,只能往里躲了一下,这个姿势导致束腰中“三眼乌鸦”较尖锐的一端刺进肉里,疼痛感从腹部传来。工头还在检视,她感觉“三眼乌鸦”就快要扎到自己的内脏了。没检查多久,工头突然抬起大剃刀试着敲了下合金栏板!少女迅速伸长手扶住栏板,栏板才没有在大剃刀的敲击下掉落。房间里两只玩偶熊突然拍打房门,对工头朝门外比划,吸引走工头的注意力。工头没把栏板敲下来,环视一圈房间后,带着两只玩偶熊离开,从外面“哒”的一声将门重新锁上。锅炉房恢复安静。躲过去了。靠在最外面的小熊打开栏板,示意莫理和吴星星从通风管道里下来。腰间的布条已经渗出鲜血,莫理必须下来重新调整一下。她忍痛爬出通风口下来,摔在一堆玩偶身体上。像是摔进一堆尸体中。她已经仔细观察过小兔小熊——它们是活的,不是什么动物穿着玩偶服。联想到之前电梯里的熊头跟兔头,再看眼前的小兔,她意识到:要取得玩偶头套,就要砍掉它们的头!一个头套,就等于一个玩偶的生命。“姐?”吴星星也摔了下来。莫理眸中一片阴沉,她摆摆手,忍痛将腰间的“三眼乌鸦”换了个位置,她现在只想搞清楚一件事情。少女对抢照片的小兔问:“这是你?”指了指它怀里的照片,又指了指它的脸。小兔将照片抱得很紧。“你听得懂我说话吗?”莫理又问。小兔望着她,没有反应。“刚才的熊是你家人吗?”莫理再问。它依旧没反应,但视线随着莫理手指看了一眼关闭的房门。语言不通。玩偶堆里的那只小兔慢慢爬出来。它的腿部被划开一小道口子,露出里面的棉絮。先下来的小熊将两只小兔往墙角拉,尽量离莫理和吴星星远一些。吴星星不解。“人类很危险。”莫理喃喃说道:“人类是一种会将它们头割下来,并戴着头颅到处游荡的生物。”“但是……玩家只是戴头套而已,头套是电梯里出现的,玩家并没有直接动手去……”吴星星反应过来,一时之间有些难以接受。莫理搬开墙角一只玩偶熊的“无头尸体”:“从结果来看,并没有什么区别。”“无头尸体”的身后,用锅炉房中的碳粉画着一副图,笔触简单幼稚,但画的内容却不怎么令人舒服。画上是一个人类,顶着一个兔子头套走出电梯。整幅画又被用碳粉画上一个大大的叉,以及各种涂抹的痕迹,表达出满满的愤怒和诅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