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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月筝到他怀里，他的目光一直追随着怀里的少女。江妍觉得有些话没必要说了。她莫名觉得沈弃伤害他自己也不会伤害月筝。江妍没再多说什么，离开了原地。月筝从一个温暖的怀里转到了一个有些凉意的怀里，她有些费力地抬眼看向半搂着她的人。她看到了一双好看的眼睛，狭长的丹凤眼中溢满温柔，眸子星光点点，又像勾子，勾着她移不开眼。他那样看着她，仿佛只看得见她一个人。这么好看的小哥哥是谁？沈弃一路上都红着耳根，他从没跟她有过这么近的距离接触。她身上的味道把他包围了。她还一直看着他，用那种炙热的眼神看着他。令他紧张得手都有些发抖了。到了客房，他无比小心地把她放到床上，而少女还是在看着他。直白又炙热的目光。他知道自己应该离开，不应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刚刚能那样靠近她，他应该满足的。可现在他发现自己迈不开腿，只想静静地陪着她，看着她。这样想着，他不自觉半蹲下来，与躺在床上的少女平视着。少女轻轻动了动，几缕青丝落到了红润的唇边。沈弃心里很挣扎。她不会记得的，碰一下也不会有什么吧？许是因为少女太过乖巧，他还是伸出手，轻轻地将那一缕青丝撩到她耳后，他碰到少女耳后微烫的肌肤。他想起当时在山洞里，她眼神温柔地帮他撩开发丝。他有一瞬间不想收回手，但最终还是克制地收回手。而少女却抓住了他未收回的手，少女迷迷糊糊地问：“小哥哥，你是谁呀？”“你好好看啊，你的眼睛里是装了星星吗？”沈弃心尖一烫，浑身像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感受到手中柔软温热的触感和绵绵麻麻的电流。月筝看着少年呆呆的样子，心里嘀咕，这么好看的小哥哥，居然是个呆子。又看了一眼少年的眼睛，有一颗血痣。“不过……你眼睑处血痣的位置倒是跟沈弃一模一样。”沈弃眸光微动，“你……记得我？”月筝喃喃自语，“小哥哥，我不记得你……但是我记得沈弃……”沈弃心生喜悦，他勾起了唇角，“我不是小哥哥，我是沈弃。”月筝闻言，迷离的眸子变得清澈了一些，她费力地凑近沈弃的面前。她细细地打量沈弃，而沈弃身子一僵，距离太近了。他的手还被她抓着，她的气息离他好近。近到他微微动一下就能吻到她的脸。很快他就制止他的想法。他怎么能趁人之危，即使她醒来后会不记得，他也不能这样。她是天上的月亮，月光能照在他身上，他应该满足。他也曾起过妄念，想把月亮囚禁在他身边。可在看到她的时候，他只有追随的想法。根本就不舍得。“沈弃……”月筝嘟囔了一句。沈弃回神，看向月筝，少女突然笑了，轻轻唤他的名字。“沈弃，贴贴……”月筝往沈弃身上靠了靠。贴贴就不会受控制了。“贴贴是什么意思？”沈弃心跳如雷，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贴贴就是……就是……”就是什么来着？月筝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想不起来了。沈弃等了半天也等不到答案，直到听到了少女平缓的呼吸。他垂眸看到少女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他不敢动，怕惊醒了她，但更多的是贪恋着这么近的距离。良久，他把她轻轻放到枕头上。少女纤长的睫毛垂下，白皙的脸颊泛着桃粉色，她的眉似远山不描而黛，唇若涂砂不点而朱。他怎么看都看不够。她很好看。什么时候都好看。可他待在这个房间太久了，不能再逗留了。对她不好的言论，他一句也不想听见。宴席上。江妍走回来，看见之前坐的位置坐了人，她刚想去方如萱那边坐，坐在顾清身边的蜀山弟子立刻站起来。“姑娘，坐这里，这里有位置！”少年还把江妍的碗筷拿了过来。少年做完这一系列，还给顾清眨了眨眼。仿佛在说，大师兄我够义气吧？换来的依旧是顾清的冷脸。江妍不好意思拒绝，便在顾清身边坐下。她想偷偷看一眼顾清，却撞上了顾清的视线。顾清的眼神与平常有些不同，不像之前一样冷得能结冰，倒有些许迷茫。江妍不好意思地移开目光，偷看被抓了个正着，太尴尬了。跟顾清坐在一桌的蜀山弟子见顾清的气息仿佛比之前还要冷，他们也不敢吵吵闹闹，只能安安静静地吃饭。他们觉得奇怪，怎么大师兄看上去比之前还要吓人？实际上顾清只是喝了一口酒之后就觉得头晕。但是这里全都是蜀山的弟子，他身为大师兄，不能失态，只能板着一张脸。他平常不刻意严肃的时候已经够唬人了，而如今刻意板脸的样子够让蜀山的弟子战战兢兢的了。醉酒没跟顾清一桌的蜀山弟子已经喝得七荤八素了，和顾清这一桌形成鲜明的对比。天色渐渐变暗。方如萱见客人们都喝多了，便吩咐身边的丫鬟去多收拾几间客房。可蜀山弟子确实有点多，空房也不够十五间。方父喝多了被方母扶回房间了。方如萱看了一眼醉醺醺的少年们，她犹豫了一下走上前跟他们说明情况。“很抱歉，府上的空房没有那么多，所以各位道长能不能两人住一间？”处于清醒的少年们很快回答：“可以。”蜀山的弟子都不是娇养出来的，睡哪里都是睡。方如萱松了一口气，她也是第一次招待这么多客人。她也只能这么安排了。方如萱看了一眼身边的丫鬟，丫鬟会意走上前，对少年们说：“各位道长请随奴婢来。”方如萱让开了路。清醒的少年扶着一个喝醉的少年跟随丫鬟走。少年们陆陆续续地离开。尹玉扶着尹羽，尹羽一直吵吵嚷嚷要见月筝姐姐。尹玉只想敲晕这个不争气的弟弟。路过方如萱身边时，尹玉不由看了她一眼。方如萱记得尹玉是午时给解答她问题的少年。随即对他礼貌地笑了一下。尹玉一愣，飞快移开目光，扶着尹羽的手紧了紧，走得更快了些。尹玉觉得自己怪怪的，为什么方姑娘对自己笑一下，他居然受惊到不敢看她的脸。方如萱并未放在心上。宴席上的少年们一个个离开，只剩顾清还呆坐在位置上，江妍像是在陪着他，也没有走。方如萱有些懵懂的脑袋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她对一旁候着的丫鬟道：“不要催促客人，等客人走了再收拾。”“是，小姐。”丫鬟应下。顾清察觉到周围的人都走了，他放松下来。他看向一直陪在他身边的江妍，“妍妍，我也回去了……”“你怎么了？”江妍奇怪地看着他。少年的嗓音变得了调，不像以前清冷的语调，反倒有些颤音。“没事……”顾清站了起来，“只是有些……头晕……”江妍担心地看着他，少年的眼眸似乎没有焦距，有点像醉酒的状态。可是顾清压根就没喝酒啊，也就方父起来举杯的时候，顾清拿杯子喝了一口。难道就是这一口？可他之前没有一点醉酒的状态，一直都很平静的样子。在江妍迟疑的时候，少年已经走了一大段距离了。江妍担心地跟了上去。少年看起来一点醉态都没有，走路也很平稳，若不是说话声音的变了和眼神的变化，根本就看不出来哪里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