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中心医院,妇产科病房。
安雨柔躺在病床上,面容沉静,阖着眼帘,看似睡得很香。
靠窗的一张双人沙发上,郝歌侧躺着,身上盖着一条厚厚的毛毯,他睁着大眼睛,一瞬也不瞬地盯着病床上的安雨柔。
另一侧椅子上,姚媚儿静静地坐着,额角与下巴一处贴着创口贴,黑发垂落,神情恹恹的,半垂着眼帘,看似既失落又疲惫。
“卟!”静谧的病房内突然响起了一记轻微的响声,姚媚儿抬起头,看到郝歌垫在头下的一只枕头落了地。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小心又害怕地看着姚媚儿,伸手点了点支架上的药水瓶子,姚媚儿顺着他的手看去,才发觉吊针打完了。
她打了铃,护士进来,拔了安雨柔手背上的针,朝姚媚儿呶呶嘴,示意她过来掐一下,以免安雨柔手背出血。
姚媚儿面无表情,过来摁住那张药贴,大概手指摁的地方不对,血慢慢地渗了出来,红红的,一下子刺到了郝歌的眼睛。
他双眼一瞠,大掌抓住姚媚儿的衣领就把她给甩了出去,这气势跟之前的畏畏缩缩判若俩人。
姚媚儿跌坐在沙发上,等她看清郝歌手慌脚乱地去给安雨柔手背擦血,才知道他为什么甩开自己。
在姚媚儿眼里,郝歌就是个白痴,可这白痴这么心疼,呵护安雨柔,让她既震憾,又觉得不可思议。
为什么这个安雨柔总是那么幸运?不管是男是女,只要跟她接触过,都会喜欢她。
小妖精!她生来就是个迷惑人的妖精!
想到自己与安雨柔之间的爱恨情仇,姚媚儿伤心地站起来,拿起包就走出了病房……
姚媚儿回家睡了,这一觉还没睡醒,柜上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次又一次,吵得她不得安睡,她才抄起手机,眯眼一看是姚星,她气恼地大吼:“吵什么吵?姐姐我昨晚三点多到家,还没睡个囫囵睡呢。”
“哪家医院?!”蓦地,对方的声音冷沉又严厉,那吼声犹如雪豹仰天吼叫,震得她耳膜都在抖动。
穆擎宇?姚媚儿的瞌睡虫顿时消失不见,她一骨碌爬起来,条件反射似地急忙回答:“中心医院,七楼103病房。”
“嘟!”电话很快挂了,沉闷单调的忙音让姚媚儿陷进了一阵孤寂又仓惶之中,她望着窗外仍在飘飞的雪,眼角的泪潸然落下。
这个男人自始自终没有爱过她一点点,自始自终没有温柔地对她说过一句话,在他眼里,自己如同陌生人。
如今,她这个“陌生人”恐怕又要让他多憎厌了几分。
可笑,如果他跟安雨柔结婚,自己就是他们的姐姐,从此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却形同陌路,彼此憎厌,这样的生活,她姚媚儿真的不想过。
她抹干了泪,关了手机,然后提起被子蒙住了头……
姚星在路边呵着手,摸着冻僵的耳朵,问穆擎宇:“姐姐没在医院啊?”
穆擎宇没回答,他把手机还给姚星,然后招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城市的道理一早就清理了雪,但出租车的速度仍然不敢加快,穆擎宇焦急地望着窗外,憔悴的脸上,布满了疲惫之色,下巴胡茬青青,俊眸镶了一个黑眼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