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便恭送殿下。”溪越笑了笑。辰瀚的身影一瞬间消失在殿中,溪越眼中划过一丝落寞,半晌,她叹了口气,垂下眼眸,将缱绻心思暗藏在心底。辰瀚回到战场上,独坐在自己的营帐中,桌上的烛火颤动两下,晕黄的烛光从他手中的玉箫上浅浅而过。他轻轻摸着玉箫,有无数有关魔界的记忆涌了上来,让他内心一阵怅然,一百年过去了,不知道浩千长成什么样子了,应该已经学会了走路,说话,有时候,不定还和琉颂一起。坐在帝妃宫的石桌旁,想他。一阵酸涩涌上辰瀚的心头,他实在亏欠那个孩子太多,当初从他决定怀上那个孩子,便是要让那个孩子代替自己陪伴琉颂。等到孩子出生以后,他一心扑在如何飞升天界,整日流返藏书阁,与那孩子相处甚少,甚至还曾经因为对琉颂的怒火而牵连怒吼过他。而在浩千还没说话,还不懂的什么是离别的时候,他便狠心坠下了断崖,此时此刻,他心里充满了对那个孩子的愧疚。那是他曾经无比期待,无比呵护,在他的身体里,与他血脉同存七个月,费劲力气生下的孩子,他又怎会不爱,怎会毫无牵挂?不止是那个还有孩子,还有琉颂,这一百年里,他总是不经意间想起琉颂,那个在魔界,唯一给过他温暖的人,却被他算计,欺骗,直至他坠下断崖之前,琉颂都还在不停地道歉,挽留他。心里想被无数根针扎着,辰瀚痛苦的捂住胸口,他不沉溺于情爱,却每每想起,琉颂看着他坠入断崖,那悲愤的神色时,还是觉得心痛难耐。“踏”一阵脚步声,拉回了辰瀚的思绪,他连忙收敛起情绪,抬起头来,看到来人,嘴角扬笑:“成昭。”“兄长,我有好消息告诉你。”成昭很激动的说道,他坐到辰瀚对面:“凤翊方才又传信来,说他已经备战完毕,只需我们出兵,便可和我们里应外合,拿下凤君。”“确实是件天大的喜事。”辰瀚附和称喜道:“那此刻可要出兵?”落网“自然,只是成昭想将一件事交付给兄长。”成昭说道:“此次,凤君与羽族勾结,才使我军一直镇压不下,这会儿,凤族这边已有解决之法,但羽族那边,还缺一带队将领,所以,成昭想请兄长率兵前去,拖住羽族,待成昭击杀了凤君,便立刻赶去支援,到时,将羽族谋逆者,也一同捉拿,不知兄长意下如何?”辰瀚眼里崩出亮光,激动的回道:“此计甚好,我愿带兵前去!”辰瀚和成昭分别带着两队天军,朝凤羽两族的战场出发,此前,凤羽两族联合的阵法,极难破解。但今日,凤族内部军心不稳,羽族又被辰瀚所带的天军阻拦,不到三日,龙族的天军便击败了凤族士兵的抵抗,向凤族境内杀去。羽族在与辰瀚的部队交战后,早已溃不成军,恰逢成昭带兵赶来,很快,便将羽族判党也一网打尽。持续许久的凤族谋逆之战,终于平定,成昭乘云,凝视着云下的战场,硝烟滚滚,一个个破败的军旗,横七竖八的斜插在战壤之上,入目皆是疮痍。成昭不由哀叹了一口气,面色凄凉的转过身,辰瀚注视着成昭的表情,忍不住劝道:“两军交战,死伤难免,成昭你不必过于伤怀。”“死伤难免……”成昭低沉的默念道:“可若是没有两族之战,这些凤族将士,便不会死,他们也是丈夫,兄弟和儿子,那些失去他们的亲人,该有多难过。”“成昭,身为天界的太子,你不该抱有这份仁慈。”辰瀚劝诫道。成昭悲伤的闭上眼睛,摇了摇头:“兴许,我根本就不适合做太子。”“可你已经是太子了。”辰瀚坚定的说道,上前拍了拍成昭的肩:“不要想那么多。”“好,多谢兄长。”成昭点了点头,和辰瀚一同向军营中走去。回到营地,成昭便邀请辰瀚,前去自己的帐中,说是有要事商量。两人走进营帐,辰瀚便瞧见一抹小小的红色的身影,正安静的躺在成昭的床榻之上安睡,他不由惊奇的问道:“这是?”“这便是,我要与兄长商议的要事。”成昭解释道:“此女正是凤翊的独女凤凌,我率兵前去凤族,同凤翊里应外合,发动攻势,可最后,凤翊不敌凤君,被凤君一剑斩杀。”“那凤凌不就成了孤儿?”辰瀚有几分惋惜的看着榻上,只有一百多岁的女孩,内心一阵动容。“是啊,所以我方才已经请示过父帝,让父帝封凤凌为凤族的赤瑛公主,随我们一同返回天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