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向只会做对你有利,或者不得不做的事情。”夙钰轻哼一声,浅笑道:“说到底,整个魔界,只有我最了解你,琉颂虽然与你同枕而卧,同榻而眠,却一点也不清楚,你纵使是动了真感情,这份感情也全在你的算计里,你这样的人,根本不值得同情!”辰瀚的眸色渐深:“你说的很对。”“当年你能与我达成合作,我便知道,你和我都是同样的人。”夙钰冷哼一声,身形在水镜中渐渐隐去,只余下一句:“祝我们合作愉快。”天际墨色渐消,琉颂宿醉一夜,醒来时,依然在浮金树石桌旁,骁枫在一旁守着他,见他醒来,便走上前轻声唤道:“帝君。”“帝妃去哪了?”琉颂揉着酸痛的眉心,沉沉的叹气一声。“帝妃回魔宫了。”骁枫如实回答。“他为什么还回魔宫?”琉颂有些许诧异,但片刻后,反应过来:“是了,他说过他无处可去。”“骁枫。”琉颂回头,看着骁枫,沉默片刻,寻问:“你说,如果他不是无处可去,一百年前,他背叛本君的那个夜晚,是否就已经离开了?”骁枫艰难地叹了一口气,他对情爱两字,向来一窍不通,思考片刻,他只能回道:“也许”“不是也许!”琉颂干脆的打断骁枫的话:“是一定,他一定会离开,因为他一直都是这样绝情的人,所以他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本君呢?”琉颂摇了摇头,心上涌起凄凉:“他没有资格。”隐瞒帝妃宫里的夹竹桃,彻底没了生机,辰瀚挥手用法术将它们除去,又将剩下的几枚浮金树苗种了下去,他坐在石桌旁,看着远山上淡薄云影,心头又一丝凉意闪过,在他的心湖上轻轻一颤,便又很快逝去。魔君殿内,琉颂望着手里的锦书出神,近来,临近妖界的各族总有上书,说有妖界之人来犯,此刻,妖界的战书正被琉颂攥在手中,但他心里仍有不解:妖魔两界向来相安无事,妖界此次又为何要派兵前来?还有之前天界说,魔界有人犯其边界,因而才出兵魔界,引发了大战,当时,他执着于之前那次神魔大战的失败,以为这是天界随意编造理由,可如今想来,一切似乎并不简单。天界虽一向自诩六界之首,但当年大战,合约既成,天族也占了极大的便宜,不可能再随意挑起战争,那如此想来,定是有人从中作祟,有意挑起两族争端。而此次妖族下战书,也与作祟之人脱不了干系,而这个人是谁,琉颂也大致猜出了一二,他凝眉思索片刻,立即用法术召唤来骁祈。骁祈来时,一身风尘仆仆,脸上挂着一缕忧色,望向他的眼神也带着为难和疲惫,这幅模样,当真是很难与一百多年前,那个开朗洒脱的少年联系在一起,琉颂忍不住疑惑:“你这百年,都在干什么,怎么变得这般老成?”骁祈强打起精神笑了笑:“没做什么。”“夙钰,可有消息了?”骁祈的目光闪了闪,埋下头去:“没有。”“是没有?”琉颂话锋一转:“还是你刻意隐瞒?”骁祈身子一僵,慌忙拜首:“属下不敢!”“夙钰在妖界对不对?”琉颂拍了下桌案,横眉厉声道:“此次妖界下战书,也和他脱不了干系!”骁祈正要反驳,琉颂却突然照出命剑,横在他的面前:“为何要欺瞒本君?”“属下”骁祈见事情已到了不得不败露的局面,只能硬着头皮承认道:“属下知错,但请帝君饶过夙钰。”“将他带回来!”琉颂将剑往骁祈脖子上逼的更近,冷冷命令道。骁祈咬了咬牙:“恕属下不能!”“你说什么?”琉颂暗金色的眸瞳闪过凶光,半晌,他自嘲一样的冷笑起来:“夙钰还真是好本事,先是勾结本君的帝妃背叛本君,如今,竟连本君身边的近侍,都被他策反,本君这个魔界帝君,当得还真是窝囊!”“帝君恕罪!”骁祈连连认错。琉颂冷呵一声,拳头死死握住:“夙钰!都是夙钰!若本君抓住他,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来人!”、几个暗卫应声而来:“帝君。”“将骁祈带下去,关进焚牢,没有本君的命令,谁都不准把他放出来!”“是!”暗卫上前,带着骁祈离去,琉颂仰起头,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睁眼,锋利的眸眼,看向殿外:“骁枫!命全体魔军准备,明日于隐岸迎战妖军!”帝妃宫中,辰瀚关上门窗,走进内殿,水镜之中,夙钰一声雪青色衣衫,斜坐在木椅上,悠然自得的看着辰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