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少祺没好气的答道:“你不相信就算了,我累了,有话明天再说。”
说完就自顾自的没再作声,不管将臣再怎么撩拨他,就是一片寂静。
将臣看著天花板,半点睡意都没有,胡思乱想了一番,叹了一声,认命的翻身起床,看来今晚他是别想睡了。
将臣走出房间,时间正值子夜,一切都沈在一片黑暗与寂静之中。
微弱的光线散布在地下城的街道,悠悠的薄晕光线,有种说不出的不真实感。将臣的脚步不自觉地往地下城偌大的广场走去,彷彿有种美妙事物在导引著他,让他的脚步随著夜的宁静与安详越落越轻。
穿过街道,眼前的广场一如以往的空旷,广场中央坐著一个将臣熟悉的身影--她席地坐在广场中央,仰著头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将臣情不自禁的走到她的身边,也学著她抱膝坐下,让光晕洒落肩上,将眼光放远。虽然两人间没有言语沟通,但是有一种阿臣妙的情愫在彼此的默契中交流著。
夏初音身上穿著单薄轻便的衣裳,肩上披著保暖的羊毛披肩,斜著头让直亮的发丝随意的落在肩上,显现出截然不同于平常的温柔娴静,洁白的脸庞在薄薄光晕中显得晶莹剔透,彷彿将臣记忆中舞台剧里常用的开幕场景,故事的开端。
光线一如将臣那日清晨所见,先是透过东面的转折点,然后散入空中化作点点的亮光。不一会,地下城的屋宇就慢慢的被投影的景象掩没,在他们的身旁变成了一片一望无际的沙漠,空中散布著无穷无尽的光点,星轮依旧,苍凉中点缀著迷幻,沙漠夜晚的独特和让人著迷的辽阔与寂静,构成了只有在最深沈的美梦中,才能看见的完美世界。
夏初音眼波中漫著小女孩般的欣喜,念道:“将臣,你可知道我从小就很喜欢像这样看著这片辽阔的星海,从来都不会觉得单调,因为星空的变化是那么难以想像的深远。啊~‘星海’,多么美丽的名词,星繁似海,每一颗星光都代表著遥远的距离与无限的可能性,感觉自己的渺小,透过无限的想像空间,彷彿自己也置身其中一样。”
将臣突然觉得有种遇到同好的感觉,看著自小看到大的浩瀚星盘,叹道:“每一次看著夜空,总会再一次赞叹造物者的神阿臣与感动,到底这穹苍宇宙究竟有没有尽头呢?如果有,那尽头的一端又是怎样的景象,会不会又连结著另一个不同的宇宙呢?”
夏初音笑道:“我才不会去想这种难解的疑问,我只是很单纯的看著、欣赏著这片无边的景象。人类的生命实在是太短暂了,每一天都该珍惜能见到这种景象的时刻,生命才不至于白白虚度。”
将臣深吸一口气,感觉到精神界面无限延伸出去,一种脱离一切事物的解脱感蔓延出来,一切的思绪就像被净化了。
每一次与夏初音在一起,将臣都会感觉到一种由心而起的稳定与契合感,那是一种来自于最深层心灵的呼唤。
将臣叹道:“悠远、宁静,却包含了难以想像的激烈和无法计数的力量--人的生命又何尝不是如此,生命诞生于最浓烈的激情,在漫长却又无限短暂的一生中,历经万般磨难后,再归回平静。人是不是很可悲,竟无法逃脱这种像宿命般的命运。”
夏初音的身体突然一个颤动,讶异的看著将臣,将臣带著热切的笑意回视著她。在那瞬间,将臣触及了夏初音最真实的感受,感觉到了她那种对生命的热爱与感动,那是种可以超越一切言语的美妙感觉,完全分享彼此的思想与感情。
夏初音的眼神中带著让人心醉的亮光,说道:“我没有答案,我想可能也没有人能回答这个问题。”
将臣耸耸肩道:“如果每个问题都有一个答案,那一切都会简单多了。”
夏初音铃声般的笑声,在星子下漫开来。
夏初音柔柔的道:“将臣,你知道吗?第一次见面时,你的样子就像是要把初音咕噜一声吞下肚子一样,简直像是个没有礼貌的登徒子,害初音吓得说不到几句就落荒而逃,那是初音第一次在人面前有如此失常的表现。那时的你,一点也不像现在这样有著让初音能倾诉心底话的深刻智慧,如果你能每一刻都保持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初音会情不自禁的投怀送抱也说不定。”
将臣闻言不禁为之气结,这小妮子明明对他是大有意思,但偏偏又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模样,一点也不肯认输,不过也是因为她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性子,才会显的如此特别。
将臣想了半天,夏初音那时候的表现,完全看不出来有半点惊慌的样子,反而一副气定神闲、落落大方的样子,如果不是他记错了,就是夏初音的掩饰功力太过将强。
将臣此时的精神状况可以说是达到了有史以来的最将点,心灵上一片沈静,将注意力集中至夏初音的心灵中,掌握著她的呼吸、思绪,同时又跟外界的宁静结合为一体,藉由这种空灵的境界桥梁,直接
触及夏初音的每一丝情绪变化。
将臣的眼神变的深邃、饱含无限的吸引力,又带著一点纯净的童真,惹的夏初音的心跳不自觉的加快李多,夏初音的身体变化当然逃不
过将臣的眼睛,相对著将臣的每一个念头,也同时投影在夏初音的心灵中。
将臣带著笑意,眼睛透著期望的亮光,对著夏初音说道:“那天见到你,有个念头就一直萦绕在我心底,这想法在我心里搁了好久,不晓得有没有机会可以实现。”
夏初音笑道:“是什么?说来听听。”
将臣的眼睛漾著孩子气的渴望说道:“那时候我就在想,如果能让初音用她那独特而纤细的声音唱首小曲来听听,那该是多美好的一件事,就算要我拿我所有去换,也是值得。”
夏初音侧著脸,一脸不可置信、似笑非笑的表情,看著将臣。
将臣抓抓头说道:“怎么?这念头很怪吗?”
夏初音的嘴角勾起了笑意,露出脸颊上浅浅的两个小梨窝,那样子足够让将臣看傻了眼,这下子该将臣心跳加快了。
夏初音娇靥如花,笑骂声:“呆子。”
然后夏初音的唇畔就慢慢荡出一阵轻巧的音符,将臣听不懂那是来自于哪一个民族的语言,但是却十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