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顿免费餐。衙门那边,案情早已经水落石出,是个对待遇不满的店小二私下陷害,东福来这两天又浩浩荡荡地清理整治了一遍。现在连唯一受害者都跟没事人一样再度光顾,其他人也就渐渐丢掉了戒备和抵触。昨天下午,就有之前的老顾客主动上门来。彭顺每次想起齐锦川告诉他这主意是赵宜年想出来的时候,心中都会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佩服之意。这小姑娘年纪虽小,却像是个经商奇才,比那些有十多二十年经验的老掌柜出手还要老辣!好在他们掌柜慧眼识英雄,早早把人拉到了他们这边。想到这他脸上笑容更甚,侧过身朝赵家父女俩做了个请的动作。“掌柜在二楼厢房等着赵姑娘你呢!”赵宜年没想到她来得这么早,齐锦川竟然也在。恐怕是昨晚就连夜从县城回来了。原本想先把正事办完再聊其他,现在只能让她爹先把鱼交给彭大厨。“彭叔,一会我教你做水煮鱼片,你先让人把两条活鱼收拾好。”她细细地交代要怎么切鱼片,听得彭顺两眼发光跃跃欲试。“我去试试。你跟掌柜慢慢谈,不着急!”赵家父女上了楼。屋里,齐锦川正襟危坐在矮桌前,桌边早已经煮好茶水,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热气,满室茶香。见到两人,他动作轻盈潇洒站起来。指了指桌对面,温和地道。“进来坐。”赵向阳低头扫了眼自己身上洗得泛白的粗布短打,心里不停打鼓。这副泼墨烹茶的雅致场面,总觉得自己进去十分违和。但赵宜年毫无知觉,想也不想,大步踏进屋里。他想了想,哪怕现在对齐锦川稍有改观,也不能让女儿同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便也大步走上前,学着赵宜年的姿势,在矮桌前的软垫上正经跪坐好。齐锦川给两人斟了茶。他端起来,正打算抿一口尝尝味道。就听耳边传来齐锦川淡然但诚恳的声音。“赵姑娘,我还想再试着请你一次,希望你能来帮我打理这家酒楼。”他差点没被杯中的茶水烫到嘴。匆忙放下杯子,朝女儿看去。赵宜年也有些惊讶,没想到齐锦川昨天说的详谈,是想要谈这事。他眼中神色不似作假,她挑了挑眉问,“为什么?”齐锦川对待这家酒楼的态度,在她眼中就像是个谜。说他认真吧,他压根没把酒楼放在心上过,对做生意似乎也没啥兴趣。但说他不在乎,他好像又特别在意她关于酒楼的每项提议,严格执行不说,还总想着挖她过来让酒楼起死回生。再加上捕快大哥那晚上给她科普的,他那名声显赫的出身。她对他现在的行为真是没有一丝头绪。齐锦川脑子里也闪过无数的想法。少年的高傲让他从未主动和人提起过这些,甚至恨不得直接掩盖所有相关的真相。盯着茶杯犹豫了许久,最后还是因为昨天老师那番提醒,才终于下定决心。抬注视着赵宜年清澈的双眸,缓缓解释道,“我需要在明年春天之前赶回安阳,否则就无法参加明年的春闱。”要参加春闱?赵家父女的第一反应出奇地一致。两人都满脸震惊地上下打量了齐锦川一番,像是第一次见到他似的。没想到齐锦川年纪轻轻竟然已经是举人老爷了!整个大平镇,十年以来考上举人的人,五根手指都能数过来。半晌,赵宜年才疑惑地问道。“这跟酒楼有什么关系?”他买菜谱的时候出手那么大方,总不至于需要酒楼赚的银子作盘缠去安阳城吧!齐锦川声音一顿,张了好几次嘴,都没说出一句话。他淡淡地扫了赵向阳一眼。赵向阳顿时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原本就格格不入的场合,再加上齐锦川忽然变成了举人。。。。。。不知道他想跟女儿谈什么惊天秘密,他犹豫着要不要先出去。赵宜年也注意到了齐锦川的目光。沉声说道,“无论你想说什么,我爹都不会说出去。”赵向阳身躯一震。忽然心中安稳得像是压了一块石头。他女儿信任他,他又在担心什么?现在他出去,留她跟男子独处一室,才是真正对她名声有损的事。想到这,他挺直了脊背朗声道。“齐掌柜,在下是个不识大字的粗人,但道理却还是通的,不会做那长舌妇。”齐锦川难得地还保持着冷静,缓缓解释。“你们误会了,我并非不信任你们,只是有些难以启齿。”他顿了顿,最后还是决定省略大部分。叹了口气道,“我因为一个赌约如今被困于此处,必须先将这家酒楼经营到月流水超过二十两纹银,才能离开大平镇。”“我对做生意一窍不通,所以这酒楼开了一年多,还不如有赵姑娘指点的这半个月有起色。”赵向阳咋舌,“二十两?大平镇见过这么多钱的人,可能不会超过五个。”跟他立赌约的人,莫不是在赤果果地为难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