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外的,江新词喜欢这个味道,便又喝了一口。以前他跟黎铮去的都是那种宴会,喝的都是香槟之内的,江新词不喜欢喝,但是黎铮带着他去了,他身为黎铮的人,不能不给那些人面子。只是喝了一半江新词才想起来,这具身体酒量不行。他站起身想要去厕所吐掉,厍信想陪他去,被江新词拒绝了。卫生间,江新词扣着自己的喉咙,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能扶着墙壁喘气,看着面前的场景越来越模糊。忽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江新词抬头努力地想要看清那人的脸,却只看到模糊的五官。“帅哥,一个人吗?”那人开口了。是放浪不羁的声音,江新词不喜欢,他拍掉了肩膀上那只手,阴沉地开口:“滚开,别碰我。”“你是零吧,这么硬气的零现在少见了。”那人继续开口调戏江新词,手甚至开始解江新词的衬衫扣子。不知是怒意上头还是怎么,江新词终于能看清那人的脸,一双柳叶眼写满算计,并不难看的长相,却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江新词握住了那人要解自己扣子的手,一根一根地掰开他的手指,然后用力往后折,在听到一声哭嚎,他才松开了手。“我是零关你屁事,你这样的垃圾,脱光了躺我身下我都不乐意碰你。”江新词恶狠狠地说完,就要离开卫生间。却被那人拦住了,那人刚刚是没有防备,但他毕竟比江新词高大,轻松就制服了江新词,他掐着江新词的脸,冷笑一声,“玩清高是吧,行,我好这口。”江新词挣脱不开,便想喊厍信,但是距离太远,加上周边环境嘲哳,厍信似乎没有听见。“别喊人了,你今天就是把商圈老大喊来,我也照样要了你。”那人说完,直接把江新词扛在了肩头。江新词倒吊着,十分难受,他伸手,拧了一把那人的大腿,力道不轻,疼得那人惊呼出声,把江新词扔了下来。江新词被重重地砸在地上,他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震出来了,关节处的骨头被砸得生疼。“操,你他妈是个疯子吧。”那人揉着自己的大腿,没忍住踹了江新词一脚。江新词缩在角落,摸索着武器,最后找到了一个拖把,他扛着就往那人头上砸,污水流了那人满脸。江新词见状就跑,往那些置身事外的人群里跑。男人很快追来了,他扯住江新词的头发,按着他的头砸到了玻璃桌上,头磕到了带冰的酒杯,鲜血汩汩地往外流。突然,那人被一脚踹开了。江新词瘫坐在地上,看着黎铮和那个男人扭打成一团,男人本来还骂骂咧咧的,在看清黎铮的脸后,瞬间怂了。“黎……黎总,您怎么……”那人缩着脖子,仿佛一个鹌鹑,与刚刚盛气凌人的模样判若两人。黎铮却不打算放过他,他也揪着男人的头发,按着他的头一下一下地往桌子上砸着,直到那人额头都是鲜血。江新词没有见过这样的黎铮。狠厉,血腥,疯狂,不理智,他仿佛被困在了一个魔鬼的世界。处理完男人,黎铮收起了脸上的狠厉,过来检查江新词头上的伤口。伤口挺深的,在额头上面一点,此刻血已经流了满脸。黎铮颤抖着脱下自己的外套包在江新词脑袋上,就连声音都是颤抖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说着,他公主抱起江新词。如此失魂落魄的黎铮,让江新词有些心疼。厍信也被热闹吸引走过来了,看见这杂乱的场景,只能走到黎铮身边问发生了什么。黎铮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抱着江新词离开了酒吧。酒吧外面寒风凛凛,江新词整个人被黎铮包裹在怀里,听着他给司机打电话。“黎总,谢谢你啊。”江新词说话的声音有点哽咽,是疼的。黎铮还处于失魂落魄的状态,他没有回复江新词的道歉,只是在司机开车过来之后抱着江新词进了车的后座,然后让司机开车去医院。一路上,黎铮都紧紧地抱着江新词,眼眶通红,好似自己的宝贝差一点就不见了。江新词的手机一直在响,他想接一下电话,却都被黎铮制止了。“不要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好不好?江新词我求求你了,你说你是我的。”黎铮哭了。江新词忘记了疼痛,他努力挣脱桎梏,抚上了黎铮的脸,轻声道:“怎么哭了呀?”黎铮蹭了蹭江新词的手,像小狗狗那样,泪眼汪汪的,“你是我的,对不对?”黎铮这个样子太过让人心疼,但是江新词一想起他躺在冰冷手术台的场景,他就无法原谅黎铮,此刻只能叹了口气,装无辜道:“黎总你在说什么?”眼泪砸在江新词的脸上,黎铮似乎是在胡言乱语,“什么病我不治了,就让我一直病着吧,至少这样,我还能见到你,不治了,不治了……”江新词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也只能选择沉默。不知文件泄露江新词的伤需要缝针,许从蔚忙前忙后,黎铮还要凑过来看,没成想挨了一顿骂。“你别老凑过来行不行?来来来,你来缝。”要不是黎铮是他的顶头上司,许从蔚都想抽他了。黎铮这才让开了身子,他坐在一边,情绪低落。他想,他再也不要吃那什么药了,就算江新词真的是他的幻觉,那就是幻觉吧,至少他能与江新词重逢。为了江新词,他愿意当一辈子的疯子。麻药劲过了的时候是半夜,江新词是被疼醒的,他一睁眼,就看到了床边的黎铮,黎铮认认真真地守着他,似乎是怕他丢了。“黎总?”江新词眨眨眼,不知道黎铮有没有从疯魔状态脱离出来。谁知黎铮秒回他的话,“我在,你有哪儿不舒服吗?”江新词想点点头,可是头太疼了,只能“嗯”了一声,“头疼。”“你等等。”黎铮说完便站起了身,出门去找许从蔚了。许从蔚满脸不情愿地被拉过来,嘴里还一直念叨着:“伤口本来就会痛,没麻药不痛才怪,这是正常的。”黎铮比许从蔚高,此刻押着他到江新词面前,掐着他的后脖子,沉声道:“那就再打一针麻药。”许从蔚:“……”江新词:“……”江新词连忙摆手,“黎……黎总,其实也没那么疼!”许从蔚也翻了个白眼,“他受伤是在头部,头部不建议经常打麻药。”在两人的极力阻止下,黎铮终于妥协了。许从蔚给江新词吃了一颗止痛药,就出去了,房间里又只剩下江新词和黎铮。黎铮坐在江新词床边,轻声地安慰他:“那个人我已经处理了,以后别去那种地方了,好吗?新词。”江新词好久没听见黎铮这么叫自己的,顿时眼眶都红了,他侧过头,强忍住泪水,哽咽道:“黎总,我们还没有熟到这种地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