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飞红,你试探我?既然不信我,那我以后就和你一刀两断,我秦向前是什么人?你真当我秦向前是乞丐,会贪图你这么点资产?”
明明是他的企图被戳穿,破灭,却依旧死咬着牙指责对方的种种不是,仿佛他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所以人,永远不能看表象,像秦向前这样的男人,是标准的金玉其表败絮其中。
“秦先生,你口口声声不贪图钟女士的财产,又何必对她的安排介怀呢?她现在安排好,也是为了避免将来的纠纷。”关士恒实在看不下去这么虚伪的男人,不但破坏别人家庭,还在阴谋败露之后,连一点男人的胸襟也没有。
“你算什么东西。”
听到指责声,秦向前一拳挥向关士恒。在一阵惊呼之下,关士恒身形一晃闪开。秦向前收势不住向前跌了个狗吃屎。
如果钟飞红前面还在为秦向前的指责而内疚的话,现在也已经因关士恒的一语道破,看透秦向前这个人。
“秦向前,关律师是我请来的客人,你怎么可以动手?”
“客人?是你的入幕之宾还是客人?”从地上爬起来,秦向前冷冷的出口。
“秦向前,你不要含血喷人。你现在就给我滚,滚——”指着门口方向,钟飞红含着泪吼道。
“好,走就走,我倒看着没有我秦向前,你这家破饮料公司能有什么发展?”阴狠的看了钟飞红最后一眼,他离开。
爱情,这就是她所以为的爱情吗?都说身在局中不知情,连她请来的律师都已经看出了苗头,她却还在为他的指责而内疚着。以前和丈夫卖草莓赚了几千元都每天数钱数的眉开眼笑,而如今呢?钱多了,反而不如原来的开心。现在她还有什么面目见老公和女儿?还好最后小夕也没有来和她提起赌局的事,否则她真不知道怎么面对。最后,连他们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都不知道。直到天黑,她的泪还在流着。
她输了,输的彻底,在这一刻,她想起了以往的点点滴滴,为什么最后在外面受伤,想到的却是自己穿着老土,小农思想十足,动不动就和她吵架,让也不让她一点的那个小气男人。
开车,她没有回海定县,反而将车开到了海东农场原来的宿舍,看到里面的灯亮着,她远远的就下了车。可走到了门口,她忽然想到这间房子他们早就退掉了。转身,她沿着马路走去,这两年海东农场的发展翻天覆地,原来的泥巴路已经被一条条水泥路替代,路的两边栽种了花圃,老旧房子也全部拆除,一幢幢崭新的楼房拔地而起,街上霓虹闪烁,夜晚的海东农场也不再像以前一样荒凉。路上很多人认出钟飞红,向她打招呼,可她却置若罔闻,想丢了魂一样在街上游荡。
“帮我盯紧了秦向前,我怕他做出对东辉公司不利的事情。”
从海东农场回来,我连忙到辉煌录像厅和吴亚存碰面。不是我多想,秦向前在东辉大半年也是东辉发展关键的大半年,他是一个有能力的人,但不代表他的秉性和能力相符,恰恰相反,从秦向前所变现出来的,这不但是一个有野心的男人,也是一个心胸狭隘的男人。这样的一个人会甘心自己的失败吗?从他接近钟飞红开始,他已经在为他的崛起不择手段了,连色相都不惜出卖。
点头,吴亚存又丢过来一叠照片,照片里面的内容一部分是范武雄在外包养的女人的照片,一部分是莫华和一些人接触的照片。更多的是范宏民在一幢别墅里的大搞色情派对的照片。里面女人有的神情欢悦,还有的是一些满脸惊慌的少女,更有的手脚被拷着,让同为女性的我看得愤慨不已。
“还有些照片我觉得少儿不宜就不拿出来了。”吴亚存随意的说着,这几天他基本已经看得麻木了。“差点被东海日报曝光后,那个家伙基本被家里在禁足。没有想到他这么难不住寂寞,这些女孩子有的是东兴帮旗下的**女,有的东兴帮以招工为名从偏远乡村拐来的。”
“越来越不错了嘛,都有情报局的味道了,连这么隐秘的地方都混进去了。”原本只是依照想法搭个架子,也没有太指望他们做的多好,可现在看了这些照片,他们真是给我一个很大的惊喜呀!“这次事情结束,给兄弟们发个红包。”我收起照片弹指决定。
“那我先替兄弟们谢谢你这个幕后老板了。”吴亚存开玩笑道。
不知不觉,钟飞红沿着这些年在海东农场生活的轨迹走了一圈,也让她把这些年一路走过来的辛酸苦辣回忆了一遍,她记得有一年临近过年,一位同场女职工拿着一块呢料到她面前炫耀,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气得她回家把自己关起来,哭了一夜,等过年,她发现一件全羊毛呢子大衣放在她的枕头边。而丈夫一句话也没有说。事后她在衣橱的角落发现几张卖血的单子,原来丈夫偷偷去海定县卖血存的钱给她买的这件衣服。
想着女儿出生时,她奶水出不来,丈夫每天晚上熬米汤,怕女儿吃不饱,两个小时起来一次喂,白天又去农场上班,女儿出生的三个月,他瘦了整整二十斤。
还有一次妹妹生病要去上海动手术,父亲打电话来要手术费,可他们夫妻也没有钱,后来丈夫每天跑到海定县贩卖水果赚钱,为了省下几毛钱的车费,他每天都要走几个小时去县城,来回脚上全是水泡。花了一个月的时间把手术费赚足。这样的事情还有很多,她的丈夫或许小农思想,外表也不好看,有时候还喜欢像女人一样唠唠叨叨,可对她从来都是真心实意,对她的家里也一样,哪一次家里有事不是他第一个去帮的忙?而她呢?为了追求那虚无缥缈所谓爱情的东西,她居然忘记了这么多东西,不是忘记,而是根本自私的不愿去回忆。
小夕说的对,她比猪还笨,被别人几句甜言蜜语哄得被卖了还在给人数钱,秦向前是什么人?曾今怎么样的女人没有见过?她有什么值得他去动心?而她像傻瓜一样的要抛弃和她同甘共苦十几年的丈夫,怪不得女儿不看好她,小夕也不看好她,整个农场的人想必都在看她的笑话吧?天大地大,现在她都不知道她要去哪里?拿什么去见自己的家人?
不知不觉,她来到和胡奇助一起生活过最苦的7年的住所,海东农场的所有地方都在变,都在大搞建设,而这间老旧的偏僻仓库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看上去依旧破落,很久没有人打扫的道场上杂草已经长得有半身高,连山脚下的那口井也长满了青苔。
“飞红,我们在道场里偷偷的种几个西瓜,那边种点蔬菜,虽然这里偏僻,但地方足够大,好好利用起来,我们小日子还是可以过得很舒服的。”刚分到这边房子的时候,丈夫开心的对她道。
“飞红,这山脚下的这口井水真甜呀,比自来水甜多了,夏天我给你在这里搭个篷子,你也可以在这里冲澡了。”
、“飞红,这里我们可以搭个葡萄架子,架子下面给你们母女弄个秋千,以后呀,你和女儿就可以在这里荡秋千了。”
葡萄架子下面做秋千的废弃轮胎还在,可人已经不在。流着眼泪,钟飞红在轮胎上坐下。顺势她将那双细长的高跟抛的远远。
夏天的夜凉如水,远方蛙鸣虫叫,十几年时间,这里一点也没有变,只是物是人非······
“爸爸,妈妈睡着了吗?”
收到秦向前离开东辉饮料的消息之后,胡奇助父女就来到海东农场,找遍了整个农场,结果在他们原来的住所附近找到了钟飞红的车,却没有见到她的人。思来想去,他们父女摸到了这个他们住了七年的老住所,就看到了在葡萄架子下面睡着的钟飞红。
对女儿做了个嘘的手势,胡奇助上前抱起了妻子。
妻子没有走,他的眼泪借着夜色凶猛的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