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下了。”
赵临川伸直双腿,双手撑在身侧,身子微微后仰目视着环城河的河面,褚玉抱着膝盖也盯着河面,河面上有画舫驶过,弹着不知名小调的琵琶声传来,带来阵阵瓜果酒香。
“成亲这件事,明日是皇上去东宫考察的日子,你去东宫找太子,你只要想办法让他们听到你跟我牵扯就行,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
褚玉将脑袋放在手臂上,侧头望着身上落着融融灯火的姑娘,透过自己的身体,似乎能瞧见藏在里面遨游青天的雁,他有条不紊说着自己的计划,计划的最后带着她的天地向往。
认识不过短短两日,虽说迫不得已,却也难得瞧见真诚。
“赵将军,你今日在我家,可有发生何事?”
赵临川一怔,笑得轻松,不以为意道:“不就罚我跪了祠堂,剩下一切都好。”
褚玉盯着他的侧脸,尽管铺了许多水粉做遮掩,现在也掉得差不多了,细细一看就能瞧见脂粉底下若隐若现的红痕,目光一转,转到那双纤细的手上,路上他有意遮掩,却瞒不过她的眼睛,挨打这件事,她想想都知道。
她想开口,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踌躇半天小声开口:“谢谢,还有对不起,让你替我受苦了。”
赵临川转头就瞧见自己那张脸盯着一双湿漉漉的眼睛,而褚玉的脸完整不落得撞了进去,不好意思得别过头去,摸了摸鼻子。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在军中比这个辛苦多。”
他们在河边继续坐了会儿等宫里的马车再次出来送赵临川上了马车,褚玉才慢悠悠回太师府。
赵太师直到第二天一大早都没有回府,这让从小晨昏定省的她有些意外,吃过早饭她喊人派了辆马车朝东宫去了。
刚进东宫的门,寻到书堂,瞧见自己父亲褚闲身着官袍坐在案前看书,太子盘腿端坐在小案前奋笔疾书,褚玉收回目光随引路的宫人去到院里的小亭中。
小亭中央摆放一些时令瓜果,没过多久小太监又端来一壶茶斟满。
褚玉尚在思索该怎么将他们二人渊源牵扯不浅借太子的势透给皇上这股东风,另边太子姜拓就大步跨出房门朝他满目欣喜走来。
“临川,让你久等了。”
姜拓上前在他身旁铺着软垫的小凳上坐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褚玉忍住浑身上下的不适感,按照昨夜赵临川与她说的一些细节扮演着自己的身份。
她笑着推出去一杯茶,“殿下不妨以茶代酒自罚一杯,这件事也算过去。”
姜拓毫不介意端起茶盏仰头喝完,褚闲缓缓走到他们跟前,先朝着太子作揖才朝褚玉行礼。
“太子殿下,赵将军,臣先告退。”
褚玉目光落在褚闲身上,压住差点呼之欲出的话,将那句‘阿爹’给憋回肚子,或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太过殷切,褚闲拱手继续说道,“臣多谢赵将军前日之恩。”
皇后也曾有提及,若不是褚闲寻赵临川,凭她难从沈贵妃手下留清韵全尸,更别提出宫安葬。
褚玉念及清韵,藏起来的感伤扑面而来使人红了眼眶。
“赵将军?”
“临川你怎么了?”
两道声音将她思绪拉回,褚玉忙收敛情绪回应:“没事,不过是前晚瞧见那般模样不由想起从前我身边常伴我左右的小厮,触景生情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