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位与褚家相近的小姐则是趁人走后返回殿中寻到褚闲告知当时情况,褚闲听闻沉吟片刻,面色大变。
“不好!”
现在宴席上的官员都走得差不多了,他找个陪同寻一借口进后宫面见皇上,他转了一圈自己身边好友要么早已离去,要么醉酒颠三倒四,不知所云。
男子不得随意进出后宫的规矩摆在这里,情急他望见欲要离开的赵临川,少年时皇上的心腹近臣,还是杨皇后的侄子,这层关系摆在这里,倘若他去寻皇后娘娘,比他去找皇上来得更快些。
趁他脚还未跨出洛水院,褚闲着急忙慌喊住少年的步子。
“将军留步!”
褚闲将希望寄托于眼前的少年身上,“将军!臣有个不情之请,请将军见皇后娘娘一面,说服娘娘前往落霞宫一趟。”
他眼尾上扬,话语间带着笑意,却又有些不解,他因为太子的缘故认得褚闲,本以为会是太子的事,“落霞宫是贵妃的寝宫,为何要寻我姑姑前去?”
“此时说来话长,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还请将军说服皇后娘娘,去落霞宫一趟,我怕她出什么事儿。”
“沈贵妃好歹也是褚小姐的姨母,为何会害她?”
褚闲心中愈发着急,沈家除了沈萝之外,都不是等闲之辈,若不是知晓他们沈家暗中拉拢朝中大臣想帮沈贵妃的儿子恭王上位,恭王和太子早就站在对立面,沈家却又撺掇沈萝按照太子妃来培养褚玉,想将她养成他们扳倒太子的一枚棋子,他们一家三口,何苦至此。
偏偏沈萝心中很是看中沈家,一心只想培养褚玉成为太子妃,今夜去了落霞宫,指不定会发生何事。
“其中曲折日后臣定会同太子殿下明说,还请今日赵将军帮臣一回!”
*
宫里甚是喧闹,各处张灯结彩,很是喜庆。
落霞宫格外不同,宫内明暗错落,欢声笑语从远传来,让人听得不真切。
褚玉坐在一侧,主位两榻上是沈萝姐妹,清韵站在她身后,褚玉暗暗绞手略有些不安。
“我记得你小名是叫阿喜?”
褚玉颔首,“正是。”
贵妃端茶浅饮,眼底含笑,很是温和,“喜乐常在,倒是不错的名字。”
沈贵妃后来的问题不过都是些再寻常不过的客套话,沈萝也没有兴师问罪的迹象,褚玉松下心来。
或是自己多想罢了。
“听闻阿喜你想出去走走,不想待于闺阁之中?”
贵妃语气关怀,未显架子,褚玉记事起头次跟沈贵妃说这么话,见她如知己挚友同自己谈心,是从母亲身上得不到的,心中陡然生出一丝亲近。
“想出去固然是好事,但也莫教你母亲忧神,我同姐姐自小都从闺阁中长大,若非父亲严加管教,我们也不会有今日这般风头。”
褚玉有许多心事想与她诉说,碍于母亲在场,斟酌答道:“是臣女不知世事,蒙生的蠢念头罢了。”
沈贵妃放下茶盏,长舒一口气,语气感慨,“知晓是蠢念头,早该放弃。”
她眸子一瞥静静低头不说话的清韵,“我还怕你不知道这是个蠢念头,像我们这样人家出生的女儿,要想往高处走,命就不是自己的。”
褚玉颔首:“姨母说得是。”
她轻笑一声,微微垂眸,不知在思量着什么,今夜沈萝来寻她,说了昨夜发生的事,原本要去见见太子,先让沈萝在太子面前露个脸,即便褚闲是太子老师,可是这么多年,却从未见过沈萝,若是认识了沈萝,日后再由沈萝带着褚玉在太子跟前露个脸,事先留个印象。
褚闲在东宫的事一向不跟家里说,早出晚归,好几次沈王爷想去套个话都扑了个空,不知道是真敬业还是只老泥鳅。
他们不知褚闲,心里自以为褚闲跟太子也不知他们的事。
沈贵妃继续说道,“想要去那高处,身边什么该留什么不该留你心里只是知晓,我知晓你心软念情,但犯了错的丫头就别包庇了,我身边有个女史名叫春华,向来聪慧机灵,派到你身边跟着也好辅佐你。”
褚玉回头看了一眼清韵,“姨母,不用了,我身边没有犯错的丫头,春华姑娘我受之不起。”
“你身后那位不就是么?”沈贵妃端起茶,方才亲昵样子转冷,“到底是路边买来的阿猫阿狗,什么都不懂,先不说你那蠢念头是不是她挑唆,方才院中见我她都未曾行礼,现在你我说话都不知回避,你且看看我宫中可有宫女如她这般明晃晃站在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