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宇之间的痕迹甚是清浅,燕姜的脸上看不出丝毫慌张。对于萧皇后的先发制人她只是微一扬眉,而后按照规矩做了礼,这才开口回道:“娘娘等我这么久,就为了说这句话吗?”
萧皇后一愣,似是没听明白一般。
燕姜却依旧一派清平模样,她深幽眸子扫过胡青雅,最后回到了萧皇后身上:“不知又是哪个混账东西说了胡话扰娘娘心情,这种人,就应该好好惩罚才对!”
这话针对的对象在场所有人都清楚,但却没人敢站出来反驳。胡青雅闻言当真气恼,可她看了眼萧皇后,便立码深吸口气压下心中烦躁,轻咳一声道:“公主以为这样就能掩盖你所做的丑事吗,皇后娘娘不顾凤体大半夜在这儿等你,必定是有确凿证据才……”
“胡小姐,我竟不知你什么时候开始插手后宫诸事了?”轻而易举打断胡青雅未完的话,燕姜道,“你的姑姑还在冷宫里盼天明,你作为侄女不去安慰她反倒在娘娘面前乱嚼舌根?胡家最近可是多事之秋,你这样不懂规矩就不怕给你爹惹来祸事吗?”
“姜儿,你这说得是什么话!”萧皇后一听,立码坐不住了。
“娘娘,姜儿一向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今日我不过出宫一趟,回来就被人指证说是做了有损皇室尊严的事儿,换成娘娘您,您心里会舒服吗?”燕姜眼睛都不眨一下,“更何况站在这儿指证我的不是别人恰好是胡小姐,娘娘,我跟胡小姐之间有多少过节您心里清楚,让她来指证我,您不觉得有所偏颇?”
“这一点不牢公主操心了,今日要指证你的可不是我!”胡青雅急忙接住燕姜的话,略带得意道,“我也不过顺水推舟,不愿宫中诸人都被你给骗了!”
说罢,她在萧皇后的默认下,拍手示意宫人将所谓的证人带进来。
身后一股凉风拂过,燕姜不自觉蹙眉,尚未回头,就听一个脚步声由远及近。她侧眸,见一个平民打扮的女子跟随宫人站至她身边,那人似有些紧张正在瑟瑟发抖,在做礼后便一直跪着,等萧皇后问话。
“把你今晚看到的都说出来。”
萧皇后一声轻语让女子浑身抖得更加厉害,她头埋得很低,仿佛在回忆什么般道:“草民、草民本是燕都摆摊的小贩,今晚路过西河街的时候听到一阵嘈杂声,好奇之下就过去看了看。”
她说着,咽了口吐沫:“草民、草民看到几个大汉正围着一个姑娘行不轨之事,那姑娘叫声凄惨,让草民听着都觉得慎得慌。后来、后来一个大汉似乎看到了草民,吓得草民立码扔了东西逃走,所以之后的事……”
“荷花,你抬起头来看看你旁边的贵人。”胡青雅听至此满意一笑,示意那女子抬头看向燕姜。
荷花按照她所说侧头看去,在看清燕姜的长相后倒吸一口冷气跌坐在地,脸色煞白:“你……你怎么在这儿……”
燕姜没有反应,冷眼看着她的举动并未吭声。而一旁的林思齐却不自觉蹙起了眉,他正欲开口之时,就听胡青雅复又道:“荷花,你认识她吗?”
“她、就是她!”荷花语无伦次,只右手颤抖指着燕姜,“这身形、这张脸、还有这打扮……”
原本还面无表情的燕姜忽而有了反应,她不等胡青雅幸灾乐祸继续出声,只莞尔一笑盯着荷花:“这位姑娘见得当真是我吗?”
瞧她似乎没有一点狼狈之意,反而浅笑站着原地看着自己。荷花稍有些怔忪,似是不知该如何作答。
胡青雅见状急忙挡在荷花与燕姜之间,略带挑衅道:“公主这是恼羞成怒打算跟荷花施压吗?”
“胡小姐不是号称燕都第一才女,怎么连恼羞成怒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燕姜却并不生气,依旧笑答道,“还是你眼睛有疾,压根看不见我的表情?”
在冷嘲热讽这方面,胡青雅从未在燕姜身上讨到好处。萧皇后冷眼看着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眸中冷凝闪过,率先打破僵局:“事已至此,燕姜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娘娘你凭一个平民的指证就给姜儿定罪,姜儿可真是冤枉。”燕姜盈盈笑意充斥面上,看着萧皇后微微扬唇,“我一晚上都跟三殿下在外办事,怎么有机会跑去西河街让人行不轨之事?”
“三殿下一向向着你,他说得证词只怕不可信。”萧皇后不冷不热将燕姜挡了回来,眸色越见深邃,“依本宫看,现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找嬷嬷给你验明正身,若你是完璧,今日自当是没发生过什么了。”
可恶!
燕姜十指猛地攥紧,心中蓦然明白了今晚这群人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