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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页(第1页)

时至今日,他们也在外游历了近一年,写的札记更是厚厚一沓,江遗雪每一页都为她誊抄了一份,又细细的整理好,一册一册的缝成书页以免丢失。回到平京前一日,殷上在马车上书写了最后几页的陈词,在基于一路以来的所见所闻提出了一些她认为现今还较为独断的策令,准备回京后再与御史府和尚书台细细商议。有关富民,她提出三策,一策民为邦本,天下之化起于农亩[1],即各官府必须不误农时,以保田力生产之事,同时劝课农桑,屯田实边;二策休养生息、轻徭薄赋,要求革除无益之征,敦尚俭素,与民休息,同时节俭厚民,以蓄养民力,培殖财源;三策散利于民,广辟财源,使农商互利,农安于田,贾安于市,便有财用足,礼义兴[2]。有关治国,她则提出五令,一令安人宁国,即轻徭薄赋,减少干预、不夺农时,又道国以百姓为本;二令德主刑辅,即德礼为本体,刑罚为辅用,德法并行、缺一不可;三令宽简稳定,即立法修律上要斟酌古今,除烦去弊[3],慎之又慎,期以禁暴止奸,弘风阐化,安民立政,莫比为先[4];四令依律科刑、恤刑慎杀,又写道人命至重,死者不可再生,希望尽可能的删削死刑,去除肉刑;五令任贤纳谏、赏功惩贪,举贤不避亲疏贵贱,亓律君臣上行下效,同时强调了应试正考之位,希望能纳各方人才以国之用。有关人口,她又话及五行,一行放奴为良,增加编户,即禁止蓄奴或卖身为奴、及买人女男为奴,凡奴婢均须放免[5],又要求民负人钱没入男女者,还其家,敢匿者有罪[6];二行婚嫁以时,鼓励族间、良奴通婚,禁同姓婚,并确定民庶婚聘的财礼限额[7],诸有家室,复娶者笞之,多纳、侍者缴金以罚;三行抚育幼稚,养赡老弱,民间以建义庄、学堂,严禁弃婴,若经查实无力者,官为收赎;四行发展医药、疗治贫民,即由官府出钱,市药修剂,又令医者开堂坐诊,以惠贫民[8];五行赈济灾歉,制止流亡,要求各地积谷备荒,灾年时各府州则需置暖汤院、普济院等以赡贫民[9][10]。除此之外,她又对民间防灾,蓄奴之风,娼妓之行,乃至民间的义庄、学堂又提出了更加细节的述议,力求不虚此行。……这本由中亓储君亲自撰写的书稿,后来被命名为“中亓府纪”,成为了中亓历史最为重要的一部分广为流传,其中所提出的三策五令五行也对后来的治世者产生了极为深远的影响,殷上此行史称“万民之路”,并开创了中亓历代储君登位前游历天下的先河,与殷上这个名字一起名垂千古。……文末搁笔之时,时至深夜,案上灯火如豆,江遗雪坐在对案与她相伴,只不过此刻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玉瓷般的面庞,纤密的长睫在眼下投射出蜿蜒的阴影,鼻尖还沾着一点乌黑的墨迹,五官格外的精致立体。殷上闷笑了一声,伸手为他轻拭鼻尖的污迹,又拿起笔于最后一页写道: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人生斯世,多方分别,此刻近春,小窗兀坐,怀人如玉。又道迅景如梭,旧游似梦,忆及情因年少,酒因境多,几番坎坷,然云山万重,寸心千里,未叫真情别付,恰如此路迢迢,共我相伴,灯下对影。此路难行,何人伴我?长使晋呈颐、林泊玉,吾夫江遗雪也。江遗雪未曾为官,除了皇室内眷的身份,中亓史书的任何地方或许都不会出现他的名字,赞扬他的功绩,可她偏要在这里写下,要让他的名字随她一齐被称颂或是毁誉,让后人知晓他并非是百无一用的无名之人。……看窗外,何人无事,宴坐空山。望长桥上,灯火乱,风雪还。作者有话说:啊啊啊啊殷姐的爱最拿得出手!!下一章应该就完结了。(ps:写参考文献的时候就是我最痛苦的时候。)[1]林正同简论中国古代富民思想[j]中国农史,1997,16(4):35—42[1]强紫恒《贞观政要》中的政法理念及其实践研究[d]西安:西北大学,2022[2]丘汉平编著:《历代刑法志旧唐书刑法》,北京:群众出版社,1988:284[3][唐]吴兢撰,《贞观政要》卷八,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8:238[4][宋]司马光撰,《资治通鉴·唐纪八》,北京:中华书局出版社,1956[5]《宋史》卷二《太祖纪》[6]《宋史》卷五《太宗纪》[7]《金史》卷六《世宗纪》、卷十二《章宗纪》[8][9]《元史》卷八十八《百官志》[10]韩光辉论中国古代人口增殖政策[j]湖北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5):14-44人间岁月堂堂去(3)◎和离公诸备婚之事◎腊月廿五之时,殷上等人结束了近一年的游历,回到了都城平京。近几日各处皆是大雪纷飞,连带平京也是银装素裹的一片白,低调简朴马车穿过城楼,在雪地上印下长长的辙印,又一路蜿蜒进了少天藏府的府门。少天藏府没有什么不同,该是什么样便还是什么样,只不过走前院中开得最盛的还是红面粉腮垂丝海棠,如今已变成了傲雪欺霜的檀香梅了。殷上与江遗雪下了马车踏雪而行,正随口说着些家长里短的闲事,经过那梅树前时,他思及桌案上孤零零的美人觚,停下脚步顺手折了两只含苞的梅枝,那浮雪扑簌簌地落下来,染了他一身冷冷的梅香。他伸手拂去落雪,但心思还在殷上身上,便继续刚刚二人的对话,道:“……寒州带回来的是画作,你说要送给帝君的,懿安带回来的才是璺瓷,在那个青色云纹的锦盒里,你都记混了,倒时候可别送错了。”他这边刚细细地叮嘱完,却听见耳侧传来殷上的轻笑,不明所以地看过去,问道:“做什么?”殷上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拉住他未持梅枝的那只手,道:“要是没有你我该怎么办呀?”闻言,江遗雪脸上立刻便浮现了一抹绯红,嗔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但眼角眉梢俱是藏不住的温软笑意。殷上将他的情态尽收眼底,继续道:“过了除夕,周相灵就要入京觐见了,和离书届时也会公诸,”她想了想,问:“你想定哪个日子?”“啊?”江遗雪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顿了几息才道:“什么……什么日子。”殷上挑了挑眉,道:“自然是你我成婚的日子。”一时间,江遗雪的脸上出现了短暂的空茫,殷上正看着前方,未曾注意,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备婚可能也要些日子,再快也要两三月后了……定在三月如何,春光正好。”说话间,二人走至主屋的门前,殷上轻轻推开来屋门,拉着他走进了屋内。然及穿过屏风,江遗雪却依旧没有回话,殷上不明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然落泪,泪水淌在瓷白的面庞上,绀青色的眼眸一片水雾。“怎么哭了?”殷上吓了一跳,忙转过身来为他拭泪,江遗雪也好似才反应过来一样,睫羽颤了颤,抬起手与她的指尖触碰到一起,摸到了眼下一片湿热。他声音微哑,将她的手拿下来攥紧掌心,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不知道呢?”殷上压低了声音,带着一丝哄,微微仰头凑近了他的面庞,盯着他的眼睛笑道:“是高兴还是不高兴?若你觉得还没准备好,也可往后再延些日子,左右我不急于这一时……”“不要,”他出声打断她的话,有些不高兴,瓮声问:“你为什么不急于这一时?你到底想不想娶我……”殷上短促地笑了一声,道:“我自然想,但这不是……你哭了么,我以为你还没准备好呢。”江遗雪嘴唇动了动,好半晌没驳出话来,只能伸手擦了擦眼泪,声音哭腔犹在,却又暗含娇嗔,道:“都怪你,突然和我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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