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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页(第1页)

如今又翻过年去,已是永载三十一年了。殷上与两国周旋了一些日子,回到衔平已是这年春分,天也渐热起来。她入宫与母亲议事完毕,复又回到少天藏府,书房中还有一堆待处理的文书,被分类整理,厚厚地码成了几堆。殷上一口气都没喘,从半下午出宫回府开始,一坐就坐到了月上中天,直到晋呈颐端着吃食走进来,才晓得已经戌时了。她伸了个懒腰,从圈椅上站起来,对晋呈颐道:“椅子上的坐垫有些实了,不舒服,明日换一个吧。”晋呈颐点头应是,将木盘放在桌面上,从底下抽出了一封信笺递给她:“殿下,东沛来的信。”殷上顿了顿,伸手接过,走到食案边坐下。晋呈颐轻声告退,开阖房门。信封上并没有写名字,殷上一点点撕开封口,发现里面除了信纸外还有一块薄薄的绢帕,绢帕一角绣了一个小小的“上”字。她端详了片刻,放置一边,又抽出信纸,一边吃饭一边看了起来。“殷上:见信如晤,展信舒颜。自别离,云山万重,寸心千里。寒冬已过,春光如许,锦帕相寄,恰似我心。东沛之战,已然一触即发,鹤唳风声,虽不知前路如何,但有你念我,我心切切。望你珍重自身,平安康健。我等你。阿雪。”明明只几行字,却能看出不少犹豫的痕迹横亘其间,殷上将其放下,又拿起那块绢帕。幼年之时,刚入定周驿站,想要给他药,也是在那药瓶之外包了一块布帕,才丢到了他房中,可后来他不知为何又扔回来了。殷上摸了摸那个“上”字,估计是江遗雪按照她的笔迹绣的,很是熟悉,可细看之下,却见那铁画银钩的杀伐之气下隐隐多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柔情。她继而摩挲了两下,折好放进了怀中。快速吃完了饭,她又将那信纸置于灯火旁,一点不落得燃成了灰烬。————————————————永载三十一年夏至,令兹王湛卢忝命次子湛卢真为主帅,长子湛卢博为副手,挥兵南下,向邻国东沛发起了进攻。一时间,各邻国纷纷自危,俱都招兵买马,加固边防,整个定周十五国彻底处于危檐之下。东沛国力不盛,位于定周东北方,常年受其压榨,兵力、国库俱都衰弱,东沛王江明悟连换三名将领,俱都战败,无奈之下亲自披挂上阵,去往边疆。有江明悟坐镇,东沛士气大盛,败势渐止,战况一时间陷入了胶着之中。边疆不稳,都城由世子江遗玉代为监国。然而随着粮草、军饷的支出,国库迅速空虚,边疆流民无处安置,纷纷动乱,江遗玉焦头烂额之下只能要求宗室、官员缩减用度,出钱赈灾,朝堂怨声四起。内忧外患之下,东沛短暂的胜利也如同皂角吹出的泡泡一般迅速破灭,湛卢真势如破竹,连斩数名大将,东沛霎时溃不成军。江明悟无计可施,连连派出使者,要求与令兹和谈,可无一例外竟都未成行,派出去的使者宛如人间蒸发,未有一个得以归来。令兹战意昂扬,不灭东沛誓不罢休,叫阵之时更是声称要将东沛王的头颅挂于都城之上,以震慑各国。思及永载二十一年,汀悉王室俱灭的往事,江明悟思来想去,竟连夜携带几百心腹人马弃城而走,将整个东沛拱手让人。见东沛王逃走,湛卢博大怒,不顾阻拦下令屠戮边城,以彰国威,一时间数个边城血流成河,流民四散。此后,整个令兹军如入无人之境,一路攻入都城径苏,俘虏其王室宗亲百余人,彻底吞并了邻国东沛。作者有话说:久等了!时间线回归了。魑魅搏人应见惯(1)◎径苏城破亡国之人◎永载三十二年,惊蛰。晨起之时,江遗雪收到了殷上的一封来信。这是自二人分开一年多以来殷上写给他的第三封信,厉敏拿给他的时候他还有些不可置信,还未起床梳洗便匆匆接过,小心翼翼地拆开来看。依旧是熟悉的字迹,只不过较之以往有些潦草,见到开头“阿雪”二字,江遗雪禁不住露出一个温软的笑容,复又向下看去。“阿雪,平安否?当下情势危急,东沛与令兹一战已露颓势,我已召回驻守东沛的亓徽卫。他们于我而言并非只是奴隶、侍卫,也是我亓徽的子民,我不能放弃任何一个人,故而厉敏也在其中,不日他将暂回东沛,以安其身。然你无需忧惧,对你做下的承诺我并未相忘,你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自己,等我来找你。切切,勿念。殷上。”待看完最后一个字,江遗雪伸手摩挲了一下文末落名处,又将信纸与其它两封放在一起,压在枕头之下。厉敏见他看完,有些迟疑地走上前来,道:“殿下……”江遗雪声音温和,道:“什么时候走?”厉敏顿了顿,道:“明晚,宫外有人接应,”他见江遗雪面色平静,忍不住道:“世子殿下只是心系我等,并不是不管您了。”他陪伴了江遗雪一年多,对方一直对他很好,此番危急时刻被召回,他自身处境倒是无虞,却忍不住担忧其独身一人。“我知道,”江遗雪笑了笑,绀青色的眸子里是一片纯然的认真,“你不用说这些,我相信她。”想了想,他又说:“她……她很好,这也是她身为亓徽世子应该做的,如此境况,你跟在我身边也是危险,若是有什么翻覆,你又如何在令兹千军万马之下保护我?倒不如回亓徽去,保重自身,说不定来日还能再见。”闻言,厉敏也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说:“多谢您体谅……您是真心想我们殿下所想的,愿你们早日团聚。”“会的,”他目光凝在不远处的木窗之上,又喃喃重复道:“会的。”厉敏走得很顺利,毕竟现在不管是都城内外,都已是一片焦头烂额,谁也没空去关注一个不起眼的宫人。然而厉敏走后没两天,明雪阁周围的侍卫却一下子多了几倍,日夜巡逻,驻守在江遗雪殿前。此种境况之下,江遗雪一向镇定的心口也有些慌乱起来。毕竟东沛现下已经没多少日子了,江遗玉却抽出本就不够的人手来看管他,说是保护他决计不信,那便是只能是看管,想用他做什么。他一时惴惴,不免有些焦躁。不过好在他并未等多久,大约快到清明的时候,他发现周围的侍卫突然变少,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暗自猜想,怕是战局已定,无力转圜,他也没什么用处了。果然等到黄昏时分,江遗玉突然持刀闯进他的殿内,气急败坏地一阵打砸,最后持剑对着他,恨声骂道:“没用的东西!真是白费了我将你带回东沛!”他一向端着高高在上的世子仪态,雍容端方,江遗雪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衣冠不整,头发散乱,双目赤红。闻言,江遗雪依旧镇定地坐在案前,淡声道:“我没让你带我回来。”如若不是他,他现在应该在殷上身边,思及此,江遗雪平静的眸光染上冷戾,一瞬不瞬地看着对方。“哈哈哈哈……”江遗玉发出狂乱的笑声,嘲讽道:“你如此镇定,不会以为有人来救你吧?湛卢博?还是殷上?”他挥舞着手上的剑,自言自语道:“不、不会是湛卢博,当初可是他来东沛向父王进献你的画像的,若不是见你容貌,我又怎会千里迢迢去将你带回来?他不是真心想要带走你,也不想让殷上带走你……哦……”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觉得殷上会来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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