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上天便赋予了他超乎寻常之人的天赋。在文之一道上,他两岁能识千字,三岁能诵诗书,七岁通读经史子集。旁人深涩难懂的文言文,他往往只需要看上一眼,便能记个明明白白,半天便能理解得通透彻底。在习武一道上,他天赋异禀,根骨奇佳,旁人往往需要练上半年或是一年的功夫,他三个月便能将其融会贯通。
他是那种很冷漠的人,很少有事使他动容。他的眼神,从来都是冷酷、无情的,即使是亲身父母也不见得能进入他的心。他从不是什么好人,死在他手上的人绝对超过四位数。但他在看表姐时,眼神中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温柔与怜惜,嘴角边也会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种表情,是只有爱得深了,爱得醉了的人才会有。就是这种眼神,为帅气的他平添了一份儒雅。
那年,表姐来c市读书,仅仅一个对视,他就知道,表姐变了,他们现在是同一类人。她看人的眼神那样平静,那双眼睛幽暗深邃,不带任何多余的情绪,好似他们是与她初见的陌生人。
他的心底不可抑制的兴奋了,她的那个眼神仿佛瞬间碰触到了他的灵魂。他们这种人都善于伪装,喜欢把内心所有的真实掩藏、埋藏。越是笑容温和,越是温润可亲,越是会伪装。但他却知道她血液里也生长着凉薄,天性中带着疯狂,体内蛰伏着一直魔艳的孽、妖艳的鬼。
她用淡然的外衣、如沐春风的笑颜做掩饰,刻意压抑自己内心的凉薄。
他用儒雅的外衣、温润和煦的笑颜做掩饰,刻意压抑自己内心的恶魔。
可他们终究是不同的。
他聪慧过人,她天资一般。
他深不可测,她心无城府。
很小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人性的黑暗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亲朋道义因财失,父子情怀为利休。世上的人太虚伪,哪怕最亲的人都是虚伪的。他们心底的肮脏比他们口中的罪犯、毒枭、渣滓,更为恶心,成日里披着高洁和道德的外衣,满口的仁义道德,假惺惺的正义感,做的却是那些禽兽不如的下作事儿。
他们俩的本质是一样的,都天生凉薄。可是,和他的无所顾忌比起来,她从小所接受的教育就如同一个牢笼束缚着她禁锢着她。
她从不是什么好人,尽管她经常帮助他人。或许能骗到别人,但却骗不了他。她不为名,不为利,也不是为了享受帮助他人过程中的乐趣和幸福感,从头至尾她都是为了她自己,为了她自己能睡一个安慰觉,为了她自己下辈子能投个好胎。道德礼教成了禁锢她的枷锁,或者按他的话说,学校洗脑太成功了,让她成功地成为一名心怀感恩大爱,毫不利己专门利人,乐于助人无私奉献的好公民。只是这些都是骗鬼的!
她就是一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外表纯洁天使,可骨子里却是冷血至极。看似大大咧咧、没心没肺,其实是蛇性十足,血冷情淡,只要自己不难受,别人再痛苦,她也不会流下一滴泪。《妈妈再爱我一次》够悲情了吧,赚足了多少男女老少的眼泪,就连他也是眼圈通红、心绪波动,可她从头到尾,别说流泪,连点悲伤的情绪都没有,直说这电影怎么怎么假。所以他总说她那个脑子,脑波频率跟正常人的从不在一个波长范围之内。
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产生强烈的好奇心的时候,那么离爱上她不远了。
他比一般人早熟,五年级的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感情。但他羽翼未丰,爱上一个不该爱上的人,母亲绝对会毁了她的。他是一个疯子,他的母亲又何尝不是一个疯子呢!只是世人都被她温婉美丽的外表所迷惑,谁能想到他那“冰雪般纯净善良美丽”的母亲曾在他一岁半岁的时候欲将他丢进河里淹死。她一直以为他小没记忆,可惜呀他与旁人终究是不同的。母亲太精明,他害怕她看出来,他不敢赌也不愿意赌,连亲生儿子都舍得抛弃的人,一个疼爱的外甥女又算得了什么呢!于是他不断地换女朋友,甚至故意考砸小升初选拔考试。
在d县的那段日子,他才知道思念原来可以如此,思念的味道,思她的好,念她的笑,思念她们之前的分分秒秒。原来,早在最初的那一眼,他就沦陷了。很快,他迷上了网络,只有沉迷在虚拟的世界才能缓解对她的思念。
高一那年,他沉迷网络被学校劝退,母亲为了能从多方面教育他,把他送到c市跟着开饭店的小舅舅接受劳苦教育,当时把他乐得一夜都没睡。表姐所读的高中管理很严格,一个星期才放半天假,也就是说,他一个月最多只能见表姐四次,甚至更少,因为表姐有时候懒得回家。但一想起他们在同一片天空呼吸同样的空气,他就觉得好知足。只要条件允许,他会悄悄地跑到学校翻墙去看她,当然,他是不会让她发现的,只是默默地为她奉献着自己的爱。后来为了不被母亲发现,他选择离开c市去读大学的表姐那儿。
高三那年,《亮剑》、《士兵突击》炒得沸沸扬扬。那个暑假,表姐买了盗版碟蜗在家中一遍又一遍地观看,兴奋地打电话告诉他,爱死兵哥哥了,以后她也要嫁个特种兵。就因为这一句话,他义无反顾地报名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