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院门口,太阳已经老高了,栅栏门依然关着。
李润耳刚才在路上,还幻想着王夫人就在院门口等他,笑着招呼他一起吃蛇肉,可是没有!
李润耳推着栅栏门高喊“娘!”
没人应声。
李润耳推倒栅栏门,跑进院子,向正屋奔去,进屋又高喊一声:“娘!”
依然没人应声。
李润耳心里一紧,手里的半截木棍掉到地上。
进入卧室,王夫人毯子蒙着头躺在炕上。
李润耳慢慢走近,轻声喊了一声“娘”!
毯子下的人一动不动。
李润耳用颤抖的手掀开毯子,眼前的景象让他的心“唰!”地沉了下去。
王夫人眼睁着,带着恐惧,灰暗的眼球微突,脸色青紫,嘴张着,嘴唇暗紫,颈部一圈青紫淤血印。
看到的景象把李润耳的幻想击得粉碎,一股悲凉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
“娘!娘!你醒醒!”
李润耳扑到王夫人身上,没有一点理智地喊着,心里依然幻想着王夫人能醒来,柔柔地叫一声小耳。
悲痛占据了李润耳的整个心,泪水不断地涌出。
王夫人的音容笑貌一幕幕在脑海闪现。
“小耳,来吃饭!”
“小耳来喝药!”
“小耳,早点回来啊!”
悲痛控制了的李润耳麻木地走出正屋,来到土灶,拿出蛇肉。
踉跄着回到卧室,流着泪将蛇肉放到王夫人的头边,跪了下去,嘴里喃喃着:“娘,吃蛇肉!”
……
李润耳流着泪默默坐在过道里,思维陷在对王夫人的回忆里……。
他的前世没有过这样的经历,即使自己的儿子死了,他也没有这么的悲痛,那个世界的人都是独立的个体,自己和儿子之间竟然没有像自己和王夫人一样强烈的情感联系。
理智的世界温情便少了,可是情感浓烈的世界又过得如此凄苦。
恍惚中那个接引他的神出现了,依然是老道的形象,他对李润耳说:“爱和恨本是一体两面,没有爱便没有恨,没有恨,便没有爱。”
“你的前世爱恨平淡,情感未经磨炼,灵魂未得圆满。”
“在此世界会经历大爱大恨,你应率性而为,去经历真正的人生吧!”
……
“小耳!节哀!”李润耳耳边响起武铁匠的声音。
武铁匠过去将王夫人蒙头盖好,拉李润耳起身,看着李润耳红红的眼睛,说:“我们已经把那瘦猴捆到我家了,你应该报官,瘦猴已经交待了,咱报官抓周财主,给王夫人报仇!”
李润耳听到报仇,愤怒冲破了悲痛,大脑开始运作,满脑子的王夫人换成了周财主。
对!报仇!
李润耳看了看炕上的王夫人,对武铁匠说:“武叔,麻烦您张罗我娘的后事。”
出卧室,正堂站着好几个村民,好几个红着眼,出院来,找了下那断刀,没找到。
李润耳来到最西那间房,用力拉开挂锁,看了看,拿了那个一尺多长的凿子,插到腰前,用衣襟盖住。
“小耳,应该报官!不要去!去了也杀不了他,他家肯定有戒备,就算能杀了他,你也活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