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展杰焕然一新从卫生间出来。景樱看到他,漂亮的双眼忽然起了一层雾气。
“怎么了?睹物思人了?”展杰毒舌地问道。
“嗯。”景樱点点头,“其实我知道他还爱我。”
“但是呢?和谁跑了?”展杰又问道。
“那也是没办法。”景樱低下头。
“怎么没办法?”
“毕竟要死一个,否则狗熊会把我们两个全吃掉。”景樱抬起头说道。
“哈哈哈!”展杰拍手叫好,“我想起了一句话。”
“什么?”景樱笑着问道。
“科学研究表明,男人提起前女友,问的都是过得好不好啊。女人提起前男友,问的都是死没死啊。”
“对,女人比男人心狠多了。”景樱说道,“你想想,那些最心狠手辣的是不是都是女人,为了猜胎儿是男是女把孕妇开膛的是苏妲己,把贵妃做成人彘的是吕皇后,还有这个奚莉莉,把自己女儿送给丈夫做玩物,还给她吃药。男人有没有这种狠角色?”
展杰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忽然问道:“以前你遇到过这样的孩子吗?被继父性侵的?”
“你知道就这一座城市里,至少有一千个女孩和她有同样的遭遇。”景樱小声说道,“只不过她们绝大多数没有机会求救,更没办法反抗。因为做这种事的继父往往是家中强势的一方。这些孩子从小寄人篱下,担心自己反抗继父就不要她和她妈了,所以默默承受,甚至形成了变态的人生观。没有人帮助她们,我说句难听的话,白静在她们中已经算幸运的了。至少她有机会看到性侵她的魔鬼受到惩罚。”
展杰听完这些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这个世界的确是不公平的,它就像一栋摩天大厦,每个人生活在不同的楼层中,也因此有了不同的命运和苦难。而每一层都有一间连接下层的漆黑房间,里面关着这一层的魔鬼,它们随时准备吃掉那些拼命往上攀爬的人。
过了很久,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你之前和我领导说白静从十二岁就开始吃药,那个给奚莉莉开药的医生会不会知道她被性侵?”
“如果知道呢?”
展杰跳起来,兴奋地喊道:“如果她知道,那么就算按现在的生日算,张珂第一次性侵白静也是在十四岁以前。”
景樱漂亮的眼睛放出光来,她也跳起来,抓住展杰的手臂。
“你是医生,你应该怎么查到那个医生吧。”展杰挑了下眉毛,摩拳擦掌地问道。
19
方琳是个网络主播,她昨晚直播玩游戏玩了个通宵,早上九点才睡。今天又总有送快递的,每隔一两个小时就有人敲门把她吵醒,她就只好扯着嗓子喊一句让快递员把东西放门口,然后再睡过去。就这样一直到下午四点多,她虽然非常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于是只好起床,冲了澡化妆,趴在床上看电视剧,等着晚上九点开直播。
她精神萎靡,浑身酸软,于是订了一锅麻辣小龙虾。每次她体力透支,只要吃一锅小龙虾保准恢复元气。没过多久外卖送到了,她正看到兴头上,喊快递员把东西房门口。八点左右门外又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这时她才蹭到门口,打开门,却吓得尖叫了起来。
一个穿着睡衣的小女孩瘫在她家门口昏迷不醒,脸上红得发亮。快递员端着一大包食物站在门口,恶狠狠地盯着她。
“你孩子都不要了!”快递员骂道。
“这……”方琳愣了好久,忽然想到这个孩子是对面家的。
快递员帮着方琳把孩子抬进房间,孩子浑身滚烫,已经意识模糊,两只小手肿的发红,几根手指的指甲都裂开出血了。方琳这才明白原来白天敲了一天门的是这个孩子。可是她只在电梯里见过一次她和她妈妈,那天她们说了两句,孩子妈妈告诉她自己叫……
“好像叫陈燕妮?”方琳看着对面的警察说道。
医院走廊里人来人往,孩子在病房里打点滴,帮她把孩子送来的快递员已经走了,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报警。
“我没见过她家里有其他人。”方琳愧疚地拧着手,“她今天应该是在我家门口敲一天门了,但我没注意。真是……”
“这事不赖你,再说你一个女孩独居,不随便开门也是合理的。”警察一边记笔记一边温和地说道,“你了解她们家的作息时间吗?”
“她妈妈平时六点多回来。有时候我开门拿外卖会看到她。孩子应该上幼儿园吧,说实话我和她们生物钟不太一样,所以也不知道更多了。”
“好,谢谢你报警。”警察拿出一张名片递给她,“如果你有什么想起来的随时和我们联系,她妈妈要是回来的话,麻烦你也和我们说一声。”
“好。”方琳赶紧起身,“那孩子就交给您了。”
她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孩子,眼泪掉了下来。刚刚诊断出来的时候,医生以为她是家属,告诉她孩子高烧时间过长,可能会导致大脑永久损伤。她看到公共信息屏里正在播放警方在十三陵进行夜间搜查的新闻,悬挂着探照灯的无人机在山间飞行搜索,就像科幻电影里的画面。
她忽然预感到,自己的邻居可能永远回不来了。
李正天好像做了一个梦,他梦到自己和婉柔结婚了,婚礼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却发现新娘变成了林兮。林兮的傲人胸部在婚纱的托举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茫,他既莫名其妙又有些兴奋。但他更担心换了新娘被人看出来,看到大家都像没发现一样,他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