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子的相关证据确凿,黄大人多年的知府经验,很快就从那纷扰之中查明真相,还了张二牛的清白,同时将杜仲与四赖子、及相关牵涉之间都发判了。
张二牛自牢狱里出来休养之后,便试图往胡家里去见胡香珊,奈何胡家大娘对于张二牛的来访,显得礼貌热情但不热络,尤其是与以往相比,天差地别。
以往她会给两人稍稍单独相处的机会,可现下里,但凡与胡香珊有牵扯的,都会不冷不热的回道:“二牛有什么事,尽管跟婶子说就行。”
“我想寻阿珊说几句话。”张二牛已经被拒绝了许多次,不禁有些奈不住性子,着急道:“婶子能让她从里屋里出来下?”
“真是不巧。二丫前头才离开,你就过来寻她。”胡家大娘正色纠正他莫要再唤胡香珊为阿珊了,这样未免显得过于亲近,还是恢复从前的称呼吧!纠正过后,她一脸惋惜道:“要不,这也快过年了,待私塾那儿闭馆,候着她兄弟归家,你寻他们去也一样。”
“婶子!”张二牛都要跺脚了,他有心想对着胡家大娘说两句,可话到嘴边就又羞得不行,他能说什么?说他对胡香珊是真心喜欢,希望胡家能将她许配给他吗!?或者说你们别理自个儿娘!?怎么开得了口呢!?
“二牛啊!婶子也算是瞧着你长大的。”胡家大娘是过来人,与张家这段时日来牵扯,也着实是造化弄人。如今见他那副少年人的模样,便不由也心软,叹了口气劝道:“你是个好孩子!可是你也晓得如今这样子,你就算是见了二丫又能说些什么?”
是啊!他见了二丫又能说什么?没脸向胡家大娘说出口,难道对着二丫就能说出口了吗?他现在都被胡家大娘拒绝唤二丫为阿珊了!他不由内心已经急臊的快要受不了。
何况,她素来有主见,并不是那种容易三言两语就被说动的人!
可是,他就是想见她!想见她!
“婶子!我就想见见二丫……”张二牛从来没这么低声下气过,哪怕是对着家人,急叫两声之后基本上也就罢了,着实无法再说下去,他就会保持沉默,远远离开。可现下里,他觉得自己胸口处闷得快要呼吸不畅。
“二牛!听婶子一句劝!你也老大不小了。”胡家大娘心里还是对张二牛有些好感的,否则也不会在明知这种无果的情况下,还如此耐心,且语重心长的暗示道:“过不久,你娘就要为你聘媳妇了。可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无顾忌。”
这话一出,张二牛再也忍不住心底里的那股烦闷与酸涩。浑身的力气仿佛抽干了似的。
“我与柳家的姑娘毫无牵扯!”他撑着一口气为自己再次争取与辩解,道:“这些事……虽然由我而起,可……。我也是深受其害!”谁能想到那个柳家的管事,心胸狭义,将自己所求不得的怨气全撒在自个儿的身上呢!
“家去吧!柳家的大姑娘人品相貌家世都是上上之选。你阿娘也是为了你好!”胡家大娘不想再说些什么来让眼前的少年人不好受,可不说清楚,也总不见得任由张二牛连续来寻自家姑娘啊!于是她默了默后,最终也只能狠下心来道:“以后就不要来寻我们家二丫了。不过大家都是村里邻里的,若你还看得上我们胡家哥俩,就寻他们耍吧!”
说完,胡家大娘便拍了拍张二牛的肩膀,顺势缓缓的将他推出了院子。
张二牛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李秀才之前授课时所说过的四个字:行尸走肉。
他现在总算是体会到了这种感觉,他难道以后……连与好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吗?
浑浑噩噩的往自家的方向行去,他感觉自己也不想回家了,可是他到底也是受过李秀才的教导的,知道什么是孝道。
可……可他不能说自己的娘,其实也不想就像这样,自此与她再无瓜葛……
“二牛哥!”一声娇柔的女子呼唤,张二牛心底里一阵欣喜,待看清及反应唤他之人时,失望之间涌现随后便是阵阵的烦臊。可一旁已经枯桠的杨树旁转出的女子却是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只是沉浸在见到他的欢快之中,三两步走向前道:“好久不见你了。小婉……小婉很想你。”说到后头,她的脸已经红透了,可是她却很是兴奋。这股兴奋支撑着她顾不上自己的羞涩,让她继续迈步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