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春停住了脚步,但是却没有转过身来,&ldo;小姐,不必说了,这都是丑颜的错,是我乱动了书房的东西,才会让人误以为我偷了银票,都是丑颜的过错。&rdo;他淡淡的说着,每一个自清晰无比的敲在米长存的心上。
她懊恼又愧疚的看着他的背影,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才能够解释方才错怪他的行为。
她是错了,错在不该用这样的方法去试探他,更不该在没好好问清楚之前,就擅自将罪名放在他身上。
只是,她现在知道自己做错了,却也已经寒了他的心。
她无力的坐在椅子上,双眼茫然的望着桌上那两张被拆开的银票发愣。
他,还会像之前那样毫无保留和距离的对她好吗?
第十四章
那天之后,米长存院子里的所有下人,都隐约感觉到小姐和少侍君之间似乎有点不同了。
向来爱挑剔的小姐,有时竟一整天什么话都没说,少侍君送什么上来都吃,连她最讨厌的药膳一样照吃不误。
而少侍君则是变得安静又不爱笑,除非小姐指名找他,否则他绝对不会出现在小姐的面前。就是不得已像净脸和吃饭的时候,他也都是匆匆服侍完就离开,要不就是站得离小姐远远的,然后一句话都不说。
主子之间的诡异气氛自然也影响到了其他的下人,除了米老爷和米主君因为女儿开始乖乖吃药吃饭,身体有些起色而感到高兴以外,其他人都在私底下议论纷纷。
看着迎春一天天毫无笑容的远离她,米长存心中除了愧疚,还有一种不曾有过的情绪在滋长。
她有种莫名的渴望,想要听到他软软的声音轻唤着她&ldo;妻主&rdo;,想要看见她指使他去做事的时候,他那种无奈中带着顺从的神情,她想要在她看书累了的时候,一抬头便可看见他坐在不远处纳鞋补衣的身影……
只是无论她心中多么的渴望,他似乎已经心灰意冷,不愿再和她靠近。即使他有时候在她的强迫不离她很远,但是他再也不笑的面容,说明了他们之间的距离依旧遥远。
她不是没想过跟他和好,但是女人的自尊让她没办法低声下气,去向他解释自己做错的缘由。
因为身体病弱,所以让自己的正君厌恶,卷着银两和其她的女人跑了……
这么丢脸的事情,她完全不知该如何开口。两人之间这样诡异的气氛,在米长存还没想出办法之前,米老爷就先看不下去了,她特地把最近身体好上许多的女儿叫到她的书房里,打算好好的谈谈。
&ldo;最近和春儿相处得怎么样了?&rdo;
米长存一听,就知道娘想问的不是这个,再想到那事情她又不可能和其他的下人商量,索性说出来,让娘帮忙出主意。
米老爷听完这两人态度转变的前因后果,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摇了摇头。
&ldo;唉!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当初贾家要退婚的时候,就该知道他们是那种势力现实的人家,要退婚就让他们退了,我也不必还强硬的要将人家儿子娶回来,娶回来闹得家宅不宁,还让你落下了这么一个心结。&rdo;米老爷一想到女儿的行为是因为之前贾梅的事情留下的后遗症,难免自责的将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ldo;娘,这怪不得你。&rdo;米长存摇了摇头,&ldo;如果不是我当初病成那样,让附近没有好人家肯嫁进来,你也不会硬逼着贾家,也不会有后来的事情了。&rdo;
&ldo;唉……你能这么想自然最好,其实后来帮你把春儿纳进来的时候,我还担心这会不会又是一次错误的决定呢。幸好春儿乖巧又温柔,你的身子也的确慢慢的好转,这才让我放下了当初的担心。&rdo;
&ldo;娘,过去处处刁难春儿是我太过浅薄,看不起春儿的出身又嫌弃他的容貌,总觉得只能哪这样的男人为侍对我来说是种侮辱,没注意到春儿的好。但是现在我真的知道自己错了,春儿或许长得不美,但是他的心却是谁都比不上的。&rdo;米长存用坚定的眼神和语气慢慢的对娘说着,就连往日对迎春侮辱的外号也不再说了。
米老爷欣慰的看着她,看来女儿似乎在春儿的影响下,改了不少往日因为卧病在床而愤世嫉俗的想法,原本个性中的菱角也开始慢慢变得圆融了。
&ldo;别的我不说,春儿既然是你的侍,你侮辱了他不等于是侮辱了你自己?别管别人怎么说,带点春儿喜欢的东西,好好的跟他把话说明白,依照春儿那温柔的个性,会体谅你的。&rdo;米老爷笑着给出意见。
米长存脸上红了红,有些腼腆的敛目答谢,&ldo;感谢娘的教诲,我回去之后就试试。&rdo;说完,她匆匆的站起身离开,脚步显得急促,有些迫不及待。
&ldo;看来,这冲喜的小侍真的是纳对了啊……&rdo;米老爷微笑的看着女儿离去的方向,欣喜的低喃。
既然下定决心要和迎春好好说清楚,米长存也不打算拖太久,迳自往自己的院子直奔而去,不过才走没几步,她突然想到了娘说的话。
带点春儿喜欢的东西!
他喜欢些什么,她还真的不知道。
停在原地的她越想越觉得惭愧,因为她对他真的不好,他在她身边已经快三个月了,他可以清楚的知道她爱吃什么不爱吃什么,但是她却连他喜欢些什么都没注意。
一想到他,浮现在她脑海中的就是那张素净的圆脸,他额头的红胎记,还有他那头乌黑的长发……
米长存突然愣了下,发觉自己从来没在他发上看过什么装饰,他似乎永远都只戴着两朵鹅黄的小绒花,而且还不是什么高档货。
除了他进门的第一天外,他不曾用过任何发钗之类的东西。
那样的素淡,让她的心猛然的一揪。
那两朵绒花连她家的下人都不戴,而他是她的侍,却始终戴着,若她早些注意到这点,是不是就不会愚蠢到用那些银票去试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