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娇抖着嘴唇,恶毒地双眸如同蛇吐信子一般,势要将猎物刺死。以迅雷不及耳地速度,伸出滴着浓水的双手去抓乔月。
她乔娇生来尊贵,不能风光地活着,那就拉着低贱的乔月一起去死。就算是要变成臭虫,也要拖着她一起。
乔月并没有躲开,反而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笑得很是得意,“姐姐,你中的是毒。不是得瘟疫,是不会传染的!”望着乔娇气得发黑的脸,皱起眉头,语气颇有些同情,嘴角却全都是嘲弄,“姐姐,你说,你变得这么恶心,翊王爷更不会多看你一眼吧?”
乔娇被刺到痛处,眼泪控制不住往下流,咬破了嘴唇低吼,“乔月,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不放过我?”妖月笑了,笑得既妖孽又惊悚,“你怎么不放过我?嗯?说出来也好叫我开开眼界。如今的我,早已不是那个人人可欺的乔月了,你想杀我?省省吧!”妖月说完奋力甩开乔娇,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睥睨地眼神如同在鄙视蝼蚁一般,“听好了,我只给你半盏茶的工夫考虑。迟了,就是裕太后来求我,我也不会出手相救,你就等着一辈子被人唾弃好了!”
她刚转身,就听见乔娇在喊,“我说,我什么都说,只要你能给我解药!”
“说吧!”妖月坐在卧床边,打开医药箱,漫不经心地摆弄着里面的瓶瓶罐罐。乔娇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
“是皇上,皇上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达成心愿,除掉七王爷。没有了这道障碍,他就赐婚,将我许给翊王爷做正妃。”
“皇帝?”妖月犀利地目光紧紧地盯着她,“七王爷可是他的亲弟弟,就算皇帝恨我,想要杀我,可以有一百种方法,为什么要牺牲自己的亲弟弟?还要借你的手?”
乔娇这样说,妖月显然是不信他!
“是我去求皇帝表哥为我赐婚,他便顺水推舟。至于他的做法,我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问过他,他说,他对你是势在必得。没有真正要你去死,他想要的是玄幽王的命!”
“要玄幽王的命!”妖月低声重复了一句,回想黑衣人与玄幽王过招,招招致命。用被褥接住三把飞刀,再往卧床上洒毒粉。是想全身而退之后,构陷玄幽王在飞刀上沾了毒,想要置七王爷于死地。
可一切做的太完美了,反而破绽百出。皇帝既然有完美的计划,要除掉玄幽王。杀手只需按计划实行便是,说那么多废话做什么?
欲盖弥彰只是为了让她和玄幽王认定,下毒要谋害七王爷的是皇帝。事后再借裕太后的手,除去她和玄幽王,让皇家同室操戈,他好坐享渔翁之利。
好一个一箭三雕的计谋!
乔娇既不肯讲实话,自己也绝不会让她称心如意。拿出一个药瓶子,道出一粒解毒药丸递给她。
乔娇丝毫不犹豫,伸手接过,一仰头便将药丸吞下腹。末了她仔细查看自己的双手,虽然没什么变化,但刺疼得症状确实是消失了。
她还是不安心,弱弱地问道,“我的手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原来的样子!还有这毒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
问得好!
妖月嘴角一勾,诡谲的笑意溢满了脸庞,反问道,“你说呢?”
乔娇脸色惊变,“你什么意思?”
妖月一脸嘲弄,“哄人的把戏,拿去骗三岁孩童还凑合。想要从我这里骗取解药,下辈子吧!”顿了顿,身子微微往前倾斜,贴近乔娇,勾起她的下巴,一字一顿地说道,“你只肯给我一半的真话,我便给你一半的解药。剩余的就看你的表现,表现好了,我就给一点解药。表现不好,你就受着吧!这毒,从今日起,就像你这五官一样,一辈子伴随着你!”
在七王爷手术前下药,这个可能是乔娇与皇帝的计谋。而术后的两名黑衣人,明明是另外一波人所为。
想要进入守卫森严的清和殿,若其中没有内奸接应,如何能进得了?就算是进的了清和殿,又如何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七王的寝殿?
见妖月转身要走,乔娇环手将她抱住,失控般哭喊,“月儿,姐姐说得句句属实,请你相信我。看在父亲的份上,你给我解药吧!救救我!以后姐姐什么都听你的,不会跟你作对,求求你!”
妖月冷眸一凛,笑得极其讽刺,“父亲?你的父亲是乔义,堂堂定北侯。而我乔月,不是叶少青的孽种吗?难不成母亲大人也与叶叔叔有染?你也是孽种?”
乔娇怒视着她,磨牙,“乔月,你可以羞辱我,但你不要侮辱我母亲!”
“好好想想拿什么来给我换解药?或者是让父亲来见我!”言尽于此,多一句废话妖月都不想说,奋力甩开乔娇,拎着医药箱走人。
她想要解药,就得拿出同等价值的信息来换取。
“乔月!我是你的亲姐姐,你不能这么无情的对我!”乔娇趴在卧床边,拼命地哭喊着。
望着妖月决绝的背影,一颗心碎成了渣。
为什么所有的后果要她一人来承担?她不甘心,死都不甘心!
红儿跑进殿,抱着乔娇哭成了泪人,“小姐,你告诉红儿,奴婢要怎么做才能救你?”
“我们回府,即刻回府!”乔娇说完一把甩开被子,挣扎着下床。
红儿紧紧搀扶住乔娇,提醒她,“七王爷已经醒了,于情于理小姐都要去看一眼,顺便向裕太后道别!”
“这辈子,我死都不想再见到他!”乔娇说得咬牙切齿,攥着红儿的手,快步出了偏殿。一个病恹恹的病儿,一个卑微下贱的庶女,竟能把她往绝路上逼。
这辈子只要自己还有一口气在,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主仆刚走出宫门口,就被许铭截住,“千金急匆匆地,这是要出宫去?”
乔娇面无表情地说道,“许公公有事尽管吩咐就是!”